夏瑾樂在夏秀敏出口之時,面色就猛地變了。她揚聲道:“姐姐,你這話說的是真的麼?”
她快步上前,拉住了夏秀敏的手,哽咽道:“你怎麼不早些與我說?我方才聽你那個丫鬟叫的十分驚恐,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呢,沒成想只是起了言語衝突。真是妹妹糊塗了,姐姐不要怪。”
她淚眼盈盈地看向一旁的雪兒,責備道:“你這丫鬟,究竟是怎麼說話的,平白讓我誤會了姐姐,我今日定是要罰你!”
雪兒渾身一抖,黑亮的眼珠轉了轉,直接就跪下道:“二小姐饒命!奴婢方才卻是看見趙公子伸手抱著我家小姐的!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大喊大叫。只是太過震驚,才一下子沒有忍住!”
“原來是這樣?”夏瑾樂驚訝地瞪大了眼,甚至連臉上的淚都忘了往下掉。她看看夏秀敏,又看了看雪兒,臉上顯出為難之色。
片刻後,還是轉頭看向了老夫人,茫然道:“祖母,你瞧她們兩個,儼然兩個說辭。瑾樂一時還不知道相信哪個了。”
老祖母臉色陰沉。對夏瑾樂惱的很。這種事情還有什麼好糊塗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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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侯府的大小姐,一個是卑賤的丫鬟,不管事實究竟是什麼,夏秀敏必須不能有錯,這是侯府的臉面問題!
然而這番話老夫人卻沒有辦法在眾人面前說出來,她沉下臉,道:“秀敏身邊這個丫鬟瞧著就不是個實誠的。你家小姐為你的婚事奔走,你不思感激便罷了,還想妖言惑眾陷害小姐!你這種背主的丫鬟,我侯府如何能容得下?來人啊,把這個丫鬟拖下去打個三十大板,攆出府去!”
雪兒愕然,嚎啕大哭道:“老夫人您可不能如此偏心!為了大小姐的名譽就不將人命放在心上!無憑無據如何才能證明奴婢在撒謊?”
夏瑾樂聞言也急忙道:“是啊,祖母,現如今還這麼些人看著呢。怎麼好如此草率行事?”
老夫人微不可察地看了夏瑾樂一眼,夏瑾樂嚇得縮了一下肩膀。可事已至此,她卻絕不會退縮,大不了之後再安撫一番好了。如此想著,她只裝作沒有看見。
老夫人見她如此不識趣,竟然還跟著一個丫鬟攪合在一起給自己姐姐沒臉,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夫人緊繃著臉,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看來,就算是有新偏袒也沒了辦法,心中惱火之下,狠狠地瞪了那個趙錦榮一眼,恨不得立刻趕了他和他孃親滾出侯府去!
趙錦榮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他雖然風流,卻並非不識時務。現在明顯是他引出來的麻煩,若是他出去擋著,這個侯府怕就是呆不下去了。
索性就站在後面看著,反正瞧她們的模樣是積怨已久了。看著她們狗咬狗,自己最後說不定還能漁翁得利。
眼見著趙錦榮如此不識時務,老夫人只得出聲道:“秀敏,你這丫鬟說的話並無道理,你可是能拿出什麼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沉默已久的夏秀敏這才上前一步,輕笑道:“證明秀敏清白的東西倒是沒有――畢竟誰曾想到費盡心思想要幫的人竟然是個白眼狼。”
她冷哼一聲,嘲諷之極,秀眉一挑,話鋒已經一轉道:“不過,我倒是有件東西能證明我這個丫鬟,的確是戀慕這趙公子的。”
夏瑾樂眉頭微蹙,心道不好。
雪兒已經大叫道:“小姐可不要隨意冤枉奴婢,若是……啊!”
話還未說話,夏秀敏已經一把扯過雪兒的手腕。掙扎間,雪兒的袖口揚起,一條雪白的手帕隨風而起,緩緩飄落。
夏秀敏冷眼看著那條帕子,也不去碰它,只笑著說道:“為了避嫌,這手帕還勞煩心兒姑娘去瞧一瞧了。”
老夫人微微頷首,心兒便上前將那張帕子撿了起來。拿到老夫人面前細細展開,只見雪白的羅帕上正繡了一對鴛鴦,嬉水纏綿。在那帕子的下腳還繡了一個小小的“榮”字――這不正是趙錦榮的那個“榮”字?
“還說不是你在誣陷小姐?”雀兒氣的上去就給雪兒一個巴掌,打得她一個踉蹌:“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如今人贓並獲,你倒是認還是不認?”
“不認!”雪兒心裡慌得要命。地上的那方羅帕是她準備好了要陷害夏秀敏的,今天一早她還特地把這羅帕給塞進了夏秀敏穿著的衣服裡,可現在怎麼在自己身上?
她抬頭深深地看向夏秀敏,正好對上夏秀敏洞悉一切的眸子,心裡驀然一驚。
她早就知道自己要害她了!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還是說,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