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敏斜睨了他一眼,並不答話。然則,心中卻是猛地一跳。
的確,原本的夏秀敏並不通醫術,別說是望脈診脈,就是上山採藥都是不可能的。可現在,自己不僅救治了老夫人,還能準確地診出裴寒的脈象……若是有心人想要拿這件事情做名頭,自己絕對沒有辦法來應付。
看來,還是要尋個由頭把自己會醫術這件事情提到明面上來。最好,還是給自己找一位“師父”,如此,才能讓自己這通身本領變得有理有據起來。
裴寒本是找由頭來說話罷了,並不指望夏秀敏回答。見她不說話,也並不在意,只是笑笑:“我本想著帶你去見見母妃,誰曾想竟讓你見到我這般模樣……咱們倆還真是有緣。”
他說的曖昧,夏秀敏卻渾然不覺。她凝神想了片刻,在懷中掏出一個紫檀木盒,取出盒中的藥丸,遞到裴寒唇邊,命令道:“張嘴。”
裴寒挑了挑眉,並不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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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秀敏戲謔一笑:“怎麼,怕我毒死你?”
“量你也不敢謀害親夫。”裴寒微微一笑,薄唇輕啟,將藥丸含進了嘴裡。
夏秀敏動作一滯,也並未反駁。
藥丸入口即化,並不似尋常丹藥那般苦澀,反而帶著點青草的淡淡清香,將藥物的澀味完美地中和了。
裴寒的神情漸漸舒緩,他撫了撫自己的胸口,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怎樣,竟覺得身體舒爽了許多。
“不愧是定國侯府的大小姐,隨身帶著的救命丹藥倒是不錯。”裴寒唇角微勾,不動聲色地試探。
夏秀敏見他面色緩和了些,也鬆了眉頭,閒閒地應道:“我在侯府是怎麼個處境,王爺應當也有些耳聞,別拿些話來打趣我了。”
說著,將手中的木盒拋到了裴寒的懷裡,嫣然一笑:“說起來這藥丸還有王爺的一份功勞。若不是王爺還了我的藥簍,這藥丸也制不出來,便送你一份了。”
見她如此大方地坦白,裴寒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眼眸微垂,將眼底的笑意與興味盡皆掩藏。
真是有趣,她總是給他帶來各種各樣的驚喜。越是相處,便越是被她吸引,無法自拔。
睿智、果決、動靜皆宜,而又滿身秘密。讓他忍不住去探尋更多,去挖掘她更多的秘密。
裴寒低低一笑,五臟六腑的痛感似乎都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馬路一路疾馳,很快便到了藥泉所在之地。想起上次的尷尬,夏秀敏明智地在山上就止住了腳步,在裴寒戲謔的目光中淡然地扭頭望風景。
裴寒褪去全身衣物,步入藥池的泉水之中。溫暖的泉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將裴寒整個包裹,他打了個顫,體內氣血翻湧。
巨大的痛楚將裴寒吞噬,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咬破自己的舌尖,勉強才保住清醒,血腥味在口腔中漫開,裴寒握緊了拳頭。
“哎?又是你這個女娃娃,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夏秀敏正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指尖纏繞,聽到聲音抬起頭,入眼的便是一個八字鬍的小老頭,對著自己一臉驚奇的審視。
“你是?”夏秀敏遲疑地挑了挑眉,難道這人跟自己認識?
陳公撫了撫鬍子,正要跟夏秀敏說上兩句。一旁站著的黑衣暗衛已經面無表情地開口:“陳公,王爺正在藥池中,還請您過去看看。”
陳公“呀”地叫了一聲,快步就往藥泉那邊走。邊走邊衝夏秀敏擺了擺手,揚聲道:“我先去看看裴小子,待會兒再來與女娃娃嘮嘮話!”
夏秀敏有些無言,心道這不會就是裴寒口中的那位神醫的吧?且不說醫術如何,單說那通身的氣度,也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
她蹲下身子盯著地上的野草發呆,想起前生種種,心頭酸澀無比。
卻在這時,從藥泉方向傳來一聲嘶啞的低吼,夏秀敏猛地站起了身子。
也夏不得男女有別,她朝著藥泉的方向便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