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說話很有底氣,夏秀敏不會生氣,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眾人都竊竊私語,“這花魁還沒選出來,先付錢的話,若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位姑娘,這錢豈不是白花了?”
“是啊,不過都是美人,怎麼選也不會吃虧的,畢竟那是花魁的頭一夜,想想就激動呢!”
人聲鼎沸,然而夏秀敏突然發現,有一個人,他坐的並不算很起眼,可是悠閒的握著手裡的玉珠,把玩的很是愜意。那人一襲淡紫色衣衫,形態舉止都散發了一種不同常人的貴氣。夏秀敏只往他周圍瞥了幾眼,就明白此人定是非富即貴的。
他的周圍有著打扮毫不刻意的男子,但一看,那些人都像是在服侍主子一樣,紫衣男子的眼睛一直盯著臺上的宇文芙蓉,好像那已經成為了自己囊中之物一樣。
夏秀敏的心裡有些明白了,不管今晚的花魁是誰,她都打算,要宇文芙蓉,那個男子明顯的侵掠性全給了宇文芙蓉,想必是在意那張面紗下的絕色容顏吧。
投票有些激烈,眾人裡呼聲最高的還是宇文芙蓉,夏秀敏趁著老鴇沒有宣讀結果的時候,把她叫到身邊,雖然早就看到埋伏在周圍的那個強勁的對手,但她還是想要試試。
“媽媽剛剛說,我是目前出價最高的人,那麼是否可以和這宇文芙蓉見一面的?”夏秀敏把自己的聲音壓的有些低,這樣更讓人不易察覺她女兒身的事實。
“這個,!”老鴇的臉色明顯的為難起來,看夏秀敏的眼睛裡盡是閃躲:“公子不知,就在剛剛,有一個公子又出了二十萬兩,硬是要買下芙蓉的第一夜,我這也是按規矩辦事的,公子,您若真的想要那芙蓉,可以再出個價錢。”
“媽媽,不如這樣,我只是和她見一面,我對那芙蓉的長相真的很好奇,見了她之後我便離開,也不打擾那個比我出價還要高的人來,如何?”眼裡飄來一絲小小的得意,她已經算計好了一切:“若你不答應,我就告訴他人,你的姑娘只賣藝不賣身,有名無實的掛著第一夜的牌子在這裡欺騙群眾!”
“那,就照公子的說法來吧,我安排時間,不過,只有一個時辰,希望公子和芙蓉交談甚歡後,能屆時離去。”老鴇的眼裡有些忐忑飄過。
宇文芙蓉,她太瞭解了,若那人說不賣身,就一定不會賣,想當初她也是經過三人的同意才自作主張的掛出第一夜的牌子,但告訴姑娘們的意思卻是和別人賭書潑茶那樣,更不會留下一人在此過夜。
被帶到了宇文芙蓉的房間,裡邊滿是火紅的青紗,沒有下人,甚至連宇文芙蓉的身影都有些抓不住。
夏秀敏正對面的地方,是一個繡著鳳凰的屏風,看不見後邊的景色,屏風把所有的香閨之事都擋的嚴嚴實實,房間裡的佈置倒是和宇文芙蓉的眉眼一般,有些撩人的心絃,還有撥動心底的迷幻。
老鴇已經離開了,只給了夏秀敏一個時辰,談天說地倒是可以,但過夜肯定不行。
屏風後邊,被微弱的紅色燭火映照的窈窕身軀,就這樣雕刻在了屏風上。女子的倩影很是令人心迷,夏秀敏咳嗽了幾聲,她是女人,有什麼好怕的。
她往那屏風跟前走去,然而那上邊的人影感覺到有人過來,輕微的怔了一下,她慢慢的坐了下來,透過薄薄的屏風,夏秀敏似乎看見那人開始有撫琴之意。
她還不想打破這樣的寧靜,然而屏風後的那個女聲卻漸漸響起:“公子要一直躲在後面嗎?”
宇文芙蓉的聲音,不是蜜兒那般聽上去都覺得很甜的味道,這樣的聲音,充滿了奇異的病態。
“眾人都知道芙蓉姑娘帶著面紗不願見人,在下又何苦為難姑娘!”她的手輕輕的撫上了屏風上的鳳凰花紋,又覺得很是奇怪,這種象徵身份地位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青樓裡,
“你要見我,難道不是要看我長什麼樣子嗎?”有些冷漠的笑聲,帶著一點點驚訝,宇文芙蓉的身影很俏麗,甚至此時映在屏風上的臉,也不見得有一個面紗給擋住。
夏秀敏把所有的思緒重新收了回來,她只是想要多消磨一些時間而已,做這麼多,就是想要和紫衣男子有所交集,如果能夠利用那人進入西周皇室,找到流香草,裴寒的記憶就會一點一點恢復過來。
“敢問姑娘,你的樣貌,有多少人見過?如果每次以樣貌的隱蔽來奪人眼球,這也怕不是長久之計。”夏秀敏幽幽的開口,她沒有多麼好奇那人長什麼樣子,只是衷意的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
上官芙蓉冷冷一笑:“你這人還真是奇怪,花了那麼多錢,想要看我,卻不見我,倒在這裡講了一堆道理,不過說來,我的樣貌除了媽媽,整個翠玉坊的人,都不曾見過。”
夏秀敏在屏風後的臉上慢慢的擠出了一個很濃情的笑意,這個答案她很滿意。
夏秀敏從屏風後漸漸走了過來,上官芙蓉的臉就這樣慢慢的映入了她的眼簾。眼前的女子,一襲紅衣,不再有任何的面紗裝飾,清麗的面容比起夏秀敏,只少了幾分勾人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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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上有暈染開的紅色眼影,女人很美,美得讓夏秀敏都有些心碎。
“的確是讓人淪陷的女人!”夏秀敏佯裝了男人的樣子,有些調戲的看著靜坐在琴旁的宇文芙蓉,她的手很細很長,指骨很是分明,正摸著那把紫檀木做成的琴,雖然只有一根琴絃,但宇文芙蓉一直保持了即將奏樂的動作。
夏秀敏的男裝扮相也算是魅惑眾生的,宇文芙蓉的笑意越來越深,只是也越來越蒼白。
“公子也是好生俊俏!”她誇讚道,嘴角慢慢的抿著笑意,眼睛卻不曾半刻離開夏秀敏的身子。
夏秀敏順著宇文芙蓉的手勢坐了下來,對於眼前的女人,談不上什麼討厭。甚至很好奇她為何一直要蒙著面紗,這麼絕色的容貌,根本不需要任何飾品掩蓋。
“公子為何不說話,還一直看著我?”宇文芙蓉問道,她把附在琴上的手挪到一邊,然後把一旁的香爐重新吹了開來,裡邊的香味有點讓人迷幻,然而夏秀敏卻很清楚。
“你有病在身?”她一語道破。在聽到宇文芙蓉的聲音時,她就能聽到她的氣息,是一種有些逞強佯裝而出的聲色,等到再看見她毫無生氣的臉時,本就醫術精湛的她,還不至於連這個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