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車漸漸的停穩了腳步,夏秀敏試著要下馬車,卻被裴祺硬生生的拉了回來,他把她禁錮在手臂裡,藉著微弱的光,夏秀敏的臉慢慢的清晰在自己的眼底。
這一次,是不是要永別了,只是一個念頭,他就把她的腰身緊緊的抓著不放,夏秀敏有些掙扎,他更是牢牢的套住她的身子。
裴祺再不多想,在夏秀敏的唇上蹂躪了一番,是離別,還是永別。
夏秀敏還是掙扎的跳了開來,然後從馬車上跳下,一個回頭都沒有。
馬車,漸漸的離去,帶著裴祺有些不甘的心。
王府的靈堂上,多了一個碑牌,夏秀敏走的很機械,一切,似乎都結束了,又覺得沒有。她靜靜的看著那上邊裴寒的名字,才發現,他在的時候,一切都像夢一樣不真實。
夏秀敏連哭都哭不出來,她的淚,早就沒了。
到了後庭,房間裡,永遠的冰冷伴隨了她的身體,夏秀敏覺得很難過很難過。
裴寒,對不起,沒有幫你報仇。只是,留著那人的命,加上一個上官洪圖,看著他們相互殘殺,比起我親自動手,更有意思吧。
夏秀敏默默的走到了書桌跟前,這裡全是裴寒生前喜歡的文字,讓她想要拿起一本細細品讀起來,可是,她早就沒了那個心思。
還記得當日狩獵場上,跟著上官婉兒身邊的兩個黑衣女人,一個是彩兒,已經被她毀容自盡,另一個,就是琉璃了,這也算是懂毒之人,居然用了她的血去救上官婉兒,她的血,本來就充滿了毒氣,除非作為藥引子,否則怎麼可能用來救人?裴寒的毒從來都沒有被她的血救治過,只是一直的剋制,上官婉兒有孕在身,居然喝了她的血,真是,找死。
夏秀敏的腦袋暈暈的,她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既然上官婉兒的解藥是自己的血,那麼這個琉璃又是怎麼知道她的血可以解毒呢?又是怎麼拿到她的血的?
但若不是用了她的血解了上官婉兒的毒,她怎麼可能在痊癒之後又流產?
一堆堆的問題漸漸的襲來,讓夏秀敏的神智越來越迷亂,躺在書桌上的時候,她有些懷念裴寒的懷抱了,若是他,一定把她抱到床榻跟前,她根本不用操一點心。
夏秀敏的眼皮越來越重,慢慢的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仍然趴在桌子前,然而天色已經亮了。一夜,又是一夜。
夏秀敏收拾了自己,還帶了一些隨身物品,當初和裴祺約定一年不被追殺,只是單純的想知道,一年的時間,可以走出北趙多遠,她實在不想再呆在這個物是人非的地方了,或許越遠的地方,會離裴寒更近一點。而這一年裡,裴祺也不會好到哪去,上官婉兒應該活不了多久了,畢竟她喝了自己的血,就是喝了毒藥一樣。這勢必會引起上官洪圖的不滿,雙方內鬥應該會很精彩吧。
夏秀敏笑了笑,對上了銅鏡裡的自己,才幾日,就已經瘦了很多,她突然想到了裴寒,總是吃的很少,又很瘦,夏秀敏噗嗤一聲就笑了。
“姐姐?你要去哪?”古墨輕輕的踏著步子走近夏秀敏的寢室,現在兩人的感情,比起剛開始嫁過來,要自然了很多。
“離開北趙就好!”沒有什麼隱瞞的,反正皇上也知道,夏秀敏淡淡的開口,又好像快要離開了,所以很多事情就不想再怎麼糾結。
“我也聽說了,不如你去南疆,那是我的老家,雖然爹爹已經去世很久了,可那裡,畢竟還有我認識的一些親人,若姐姐不嫌棄,我會捎帶著口信,姐姐也好安頓一番!”古墨幽幽的開口,看的出,她是好心。
“不必了,你的心意我領了!還有,這王府裡的一切,你喜歡什麼便留上了,王爺會娶你,我也不開心,但畢竟,那日為勢所逼,我讓他出身救你,可不想他用了這樣的方法,或許,你可以不用捲進這一場廝殺中,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可是,我和他,都間接的傷害了你,甚至剝奪了你自由的權利,這一份愧疚,即使你是怎樣的人,我都會留在心裡的。”
想到當日救了古墨,之後卻等同於囚禁了一個女人一生般,夏秀敏就有些自責,若不是她和裴寒,古墨真的不用這樣。
“都過去了,姐姐!”古墨輕輕的嘆了口氣,有些意外的問道:“王爺會救我,也是你的意思?”
“是,只不過,我們當時沒有說清楚,用了最愚蠢的辦法,所以才造成現在的悲劇,若那時就和他說清,你根本不用這樣。”從銅鏡旁的抽屜裡拿了一個金線圈出來,這是如妃生前送給她的。
“這個你也留著吧,皇上已經答應我了,不會對武華王府動手,而且,這裡對他來說的確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你呆在這裡,總的來說還是安全的,就替我和王爺還有母妃,好好的活著,好好的守護這個家吧!”
“姐姐!”古墨想要再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咽的厲害,然而夏秀敏已經背起了遠行的裝束,怕是她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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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好!”古墨沉沉的開口,氣氛很是壓抑,夏秀敏點點頭,上了馬車。
夜路越來越不好走,夏秀敏的遠行已經有三個月之久,算算她也從北趙走到了西周,這是,另一個國度,比起北趙的雄厚國力,這個國家倒是規律的有些精緻。又由於身在江湖,夏秀敏一直男扮女裝,行動起來方便了很多。
來到西周,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是覺得這裡有她想要找的東西,可是有什麼東西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會很重要?放到北趙的天下,她也不過是一個亡命天涯的囚徒。
西周境內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夏秀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了,她在護城河一旁的酒樓裡租了一個房間,每到晚上,看著那河上飄著的花燈,都會讓她想起在北趙的時候,和裴寒一起放花燈的日子。
還記得第一次和裴寒放燈,她卻在那紙上寫了一個字,後來,好像所有的願望都實現了,可是那個陪在她身邊一起放燈的人,卻不見了。
西周的護城河與北趙的不同,比起放花燈,人們更喜歡把竹筏放在水中,再撐著竹筏從河的一頭,劃到看不見邊際的另一頭,從夏秀敏的房間,剛好就能看到那竹筏上各種男人女人一起嬉鬧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