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這話怕是還在怪罪妹妹了。”夏瑾樂揩了揩眼角,委屈道:“不過這都怪我,聽信了那丫鬟之言,平白的誤會了姐姐……瑾樂心裡也很難受呢,姐姐你打我吧!若是這樣能讓你出氣,瑾樂心裡也高興呢!”
見夏秀敏毫無反應,夏瑾樂忙焦急地看向裴寒,急的快哭了:“王爺,你勸勸姐姐吧,她不願意原諒我呢!都怪我笨,每次都被別人算計了還不自知,弄成這般模樣都是我害的姐姐!”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蝴蝶裙,弱柳扶風地站著,蹙眉落淚間滿是柔弱與惶急,像一隻可憐的小白兔,足以讓任何男子憐惜。
裴寒饒有興趣地將夏瑾樂打量著,冷硬的唇角竟繃不住翹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夏瑾樂見他認真打量著自己,心中歡喜,佯裝不經意地側身,將自己窈窕的曲線在裴寒眼前徐徐舒展,面上卻是哭得越發惹人愛憐。
“王爺,求您幫幫勸勸姐姐吧!”
裴寒收回目光,對夏秀敏說道:“瞧她哭得如此可憐,秀敏便饒了她吧。”
夏瑾樂眼底露出狂喜之色,夏秀敏的目光卻一瞬間變得冰冷。她正要反唇譏諷,卻聽裴寒用極不確定的聲音道:“對了,還未請教這位小姐是……?”
夏瑾樂面色一僵,勉強笑道:“我是姐姐的妹妹呀,自然是這府中的二小姐……”
女兒家不能在男子面前隨意說自己的芳名,她只好委婉地提醒著。
裴寒恍然道:“原來是侯府的二小姐。本王瞧這滿院子的都是秀敏的姐妹們,卻是誤會了。”
夏瑾樂扯了扯嘴角,卻扯不出一個完整的笑意。
裴寒已經沒有再看她,反而湊到夏秀敏耳邊輕聲道:“我方才還在想,你被那麼多人刁難,你妹妹應該幫你才是。原來竟然是這樣……”
夏秀敏附和般挑眉,捕捉到裴寒眼底的意味深長,頓時明白他不過是在做戲。
想著幫自己出氣麼?夏秀敏有些好笑地想著,覺得自己那幾瓶藥丸總算是沒有白送。
將夏瑾樂的難堪與窘迫盡收眼底,夏秀敏抬了抬下巴,道:“方才妹妹自己都說了,她生性‘單蠢’,容易被人算計。既然這次也是因為她比較蠢才引來了這麼些誤會,我還有什麼好計較的?總歸不是妹妹的本意,姐姐若是不原諒你豈不顯得我小氣?”
夏瑾樂氣得臉色煞白,恨不得衝上去撕了夏秀敏那張嘴!但是,看見裴寒那張英俊生動的側臉,她卻只能大落牙齒和血吞,勉強擠出兩分笑容。
“姐姐誤會了。”夏瑾樂勉強道:“姐姐自然是大度的,雪兒那個丫鬟這般對你,你還講她許配給了趙公子,可見你是個心胸開闊的!”
“沒有辦法呀,誰叫我喜歡這個丫鬟呢,只能說我瞎了眼!”夏秀敏朝周圍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正好瞧見趙錦榮站在梅園的最外圍,揹著手快步要往外走。
目光一凌,她故作疑惑地指著趙錦榮逃跑的方向,問道:“瞧,那不就是趙公子麼?怎麼瞧他這樣子,像是要逃跑呢?”
裴寒會意,掩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抽出,隱蔽地做了一個手勢,正疾步走著的趙錦榮便膝蓋一彎,整個人踉蹌倒地。
“趙公子哪裡是逃走,分明就是太激動了,在拜天呢!”裴寒調侃一聲,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攬住了夏秀敏的香肩,帶著她就往趙錦榮跌倒的地方走去。
趙錦榮這次丟了臉面,早就想著要離場,卻被那些前來恭賀的人絆住了。哼,他們哪裡是真的在恭賀他,不過是來看他的笑話的罷了!
趙錦榮有些憤恨地想著,雖然雪兒的確有幾分姿色,可與那夏秀敏相比,容貌也不過爾爾。丟了西瓜撿了芝麻,這讓心頭如何不忿?
可今日這園子裡來的人,各個都是非富即貴絕非他能沾染的起,因此只能壓抑著滿心的不甘與那些世家小姐公子們周旋。現在好不容易尋著機會想要溜走,卻被什麼東西給打中了膝蓋,讓他整個人都栽倒了!
趙錦榮憤怒地捶了一下地面,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直到面前出現了一雙描金的玄色靴子。
“趙公子,你還好吧?”低沉沙啞的嗓音在頭頂低低響起,趙錦榮啞然抬頭,入目的,便是裴寒俊朗的臉。
“武華王爺!”趙錦榮手腳麻利地爬起來,再抬頭時已經端起了公子哥的風度,恭敬地行了個禮,溫然道:“草民行路匆忙一時摔倒,汙了王爺的眼,請王爺恕罪。”
“無妨。”裴寒擺手道:“說起來,今日還是你大喜的日子,本王應該送上一句恭喜。”
趙錦榮心中大喜。若論身份尊貴,在場的那個人能比得上武華王爺?他若是能夠得了機會與武華王爺相交,那豈不是生平幸事?趙錦榮心情飛揚間,對雪兒的怨氣也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