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樂擔心地看著他,安撫道:“心兒去叫秀敏姐姐來了,過會兒就該吃飯了……哎,你怎麼還在抖?”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夏盛軒身上,夏盛軒身子一抖,終究是嚎啕一聲,大哭起來。
于敏心手足無措地抱著他,饒是怎麼哄也無法將他安撫住。老夫人敏銳地發現了什麼,沉著臉,似乎在沉吟。
片刻之後,她才看著夏盛軒,輕聲道:“盛軒,你與祖母說實話,是不是因為秀敏姐姐你才哭的?是她欺負你了?”
夏盛軒終於歇了哭聲,他抽噎著看向老夫人,小臉上滿是淚痕,可憐的很。
他揉著眼睛說道:“祖母,我怕秀敏姐姐,你不要叫她過來吃飯好不好?”
果然是秀敏,老夫人心裡一沉,面上卻仍舊不顯,她柔聲問道:“為什麼不叫秀敏姐姐吃飯?她是不是打你了?你給祖母說,祖母給你出氣!”
夏盛軒下意識地看向夏瑾樂的方向,見二姐姐擔心的望著自己,見夏盛軒看過來,口中連忙說道:“盛軒不要怕,有什麼事情給祖母說,祖母一定會為你撐腰的!”
夏盛軒鼻子一酸,還是將憋了許久的話說出口道:“她、她會殺了我的!”
滿堂皆靜。
老夫人臉全黑了……
老夫人臉已經全黑了,小孩子最是不會說謊。他說秀敏姐姐會殺了他,心裡一定是這麼想的。
秀敏膽子雖大,但殺人卻是萬萬做不出來的。老夫人雖是知道這一點,心裡仍舊不大舒服。秀敏究竟做了什麼,竟然讓夏盛軒害怕她到這種地步?
滿室的人面面相覷,都不敢相信夏盛軒竟說出這般駭人聽聞的話。
于敏心臉色更是大變,她一把摟住夏盛軒惶急道:“我不是叫你離她遠遠地麼?你是不是又跟她見面,她拿話嚇你了?”
夏盛軒搖了搖頭,粉嫩的一張小臉埋在於敏心的懷裡,小手攥著她的衣襟,似乎絲毫怕的很。
夏瑾樂故作關懷地問道:“姨娘,前些日子不是說夏盛軒病了麼,莫不是也是因為此事嚇著了?”
于敏心滿臉的淚痕,心裡已經將夏秀敏罵了一萬遍,心疼地將夏盛軒抱著,一邊哭泣著一邊不住地勸哄。
老夫人見她雖然不說話,可只瞧她那表情就已經確定了個七七八八。秀敏怕是真的對夏盛軒做了什麼,才把他嚇成這樣。
老夫人繃著臉,神色嚴肅地問道:“於姨娘,心裡有什麼話你便說吧,我這個祖母雖說是老了點,但說話還是值些分量的!”
于敏心再也忍不下去,揩了揩眼角的淚痕,道:“我本不想在這大喜的日子說這些是非的。但老夫人您既然問了,我也要說道一二了。”
頓了頓,她繼續道:“前些日子在梅園,我撞見秀敏和瑾樂在說話。本想著是兩姐妹在說些貼心話我這個姨娘不便打擾,原是要轉身走的。可誰知步子還沒邁開就見她們吵了起來……”
夏瑾樂在一旁急急打斷:“姨娘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與姐姐只是閒聊的聲音大了些,哪裡是在吵架?姨娘定是聽錯了!”
于敏心擺擺手,嘆氣道:“我知道瑾樂心善,不願意我將秀敏欺負你的事情說出來,可姨娘怎麼能瞧著你就這麼受委屈呢?今兒,我是一定要將事情說個清楚明白的!”
夏瑾樂還想再說,老夫人已經插了嘴:“瑾樂你先別說話,讓你於姨娘先說。我倒是想要聽聽秀敏是怎麼欺負自個兒的嫡親妹妹的!”
見老夫人神色嚴厲,夏瑾樂小心地閉上了嘴。
于敏心心裡大慰,也沒什麼好夏忌的,一股腦全都說了:“妾身當時是在梅林深處的,離她們有些距離,雖然聽的不是很清楚,卻還是看得出來。瑾樂一直在細聲跟秀敏說著話,秀敏卻冷眉冷臉的。最後她甩著袖子要走,瑾樂拉著她的衣角挽留,秀敏卻一把將瑾樂推開,只把瑾樂推倒在了地上!”
她語氣激動起來,道:“妾身可是瞧得真真的,瑾樂的手在地面上蹭了好大一個血口子,疼得淚花都出來了!妾身看著都替她疼!”
夏瑾樂紅著眼圈,默默地垂著眼,柔美的側臉上有化不開的哀傷和淡淡地委屈。
老夫人心疼地望著她,放柔了聲音道:“瑾樂,你姨娘說的可是真的?”
“不是的!”夏瑾樂慌忙解釋,強忍著淚水道:“是我自己沒有站好,不是姐姐推的!”
她看向于敏心,感激地笑道:“我知道姨娘心疼我,但姨娘那時候離得遠,怕是沒有看清呢,真的是我自己摔倒的,跟姐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