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終於回過神來,陶玉然這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瑾樂,你還是太年輕,這都看不清楚?夏秀敏為什麼會討得老夫人的歡心?因為她懂得順著老夫人的心意來。”
夏瑾樂眨了眨眼睛,沉下心來,聽陶玉然細說。
陶玉然見她知趣,繼續道:“你可是你祖母從小看著長大了,論情分可是比夏秀敏要多得多。先前是你執拗了,才會落到這般地步。若是你比夏秀敏更懂得討老夫人的歡心,那豈不是很容易就讓老夫人站在了你這邊?”
夏瑾樂不傻,相反她聰明的可怕。僅僅是三言兩語的點撥,她便明白了陶玉然話中的深意。
她挑了挑彎彎的柳葉眉,道:“你是說,讓我用抄經書這事兒重新挽回祖母的心?”
陶玉然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嘆道:“就是這個理兒,你明日便去祠堂,態度端正些,要顯得心甘情願,而並不是受罰。”
夏瑾樂垂了垂眼,將母親的話細細消化之後,抬起頭,對陶玉然甜甜地笑了:“我都曉得了,自然是不會讓母親失望。”
說完,她用柔嫩的面頰蹭了蹭陶玉然的手臂,有些羞澀道:“先前都是女兒不好,胡亂對母親亂髮脾氣,母親可別與女兒計較。”
她嗓音軟糯,像是極為後悔,陶玉然聽著,心裡殘留的那抹怨氣也消散了。她摸了摸女兒柔滑的黑髮,笑著擺手:“這算什麼,母親怎能跟自己的女兒計較呢?”
兩個人小聲地說這話,親密無間,母女情深的模樣像是方才生了嫌隙的並不是她們一樣。
微風順著窗縫溜進來一縷,桌上的燭火搖曳了兩下,映照著夏瑾樂嬌美的臉頰。
她嬌聲笑著,眼底的狠厲似乎也被柔和了幾分,她問道:“母親,難道我們就這麼放過夏秀敏那賤人了麼?她這是可是狠狠地落了您的顏面呢。”
陶玉然勾了勾唇角,笑容涼薄狠辣,道:“你無需憂心,我自有辦法對付她。”
夏瑾樂按下心來,笑容甜美。
第二日,在夏秀敏還在應付滿屋子的人時,夏瑾樂已經收拾了包袱,搬進了祠堂。
老夫人早早地便得了訊息,她手中細細捻著一串佛珠,神情安詳慈善。
心兒在一旁烹茶煮茶,一邊與老夫人說著得來的訊息,說到高興處還甜甜地笑著,聲音清脆甜美。
老夫人聽的高興,停下手中動作,問道:“陶玉然當真如此知趣?”
心兒脆聲應道:“夫人這次真的是有心了,說是今日一早就找了管事的調了好多的丫鬟小廝給大小姐送去了,還找了工匠說給大小姐修修房子。”
“這樣便好。”老夫人點點頭:“總算是有點當家主母的樣子了。”
心兒掩著嘴笑,樂道:“還不都是老太太您的面子大,昨日只敲打了一番,夫人便安排了這些事情下去。”
這話說得妥帖,老夫人臉上笑意加深,接過心兒遞過來的熱茶,小口地品了品,口齒生香,精神也舒爽了幾分。
心兒將茶渣倒去,又取了帕子遞給老夫人,說道:“老太太,我上次去大小姐屋子裡瞧了瞧,發現裡面空的很,連個像樣的傢俱都沒有。夫人今日派人去修了屋子,您老要不要也表示一下?”
老夫人聞言微微沉吟,片刻後襬手道:“怕是不妥。她這剛修了屋子,我便送傢俱過去,落在旁人眼裡豈不成了我對她不滿,故意寒磣她?”
心兒一想也對,連說是自己考慮不周。
老夫人也不在意,笑道:“她若是有那份心,自然會添些傢俱送去的。對了,瑾樂怎麼樣了?”
心兒早就知道老夫人會問起二小姐的事情,早就打聽好了。此時聽聞老夫人問起,便將二小姐大清早就搬進祠堂的事情細細地說了。
老夫人對這個小孫女嬌寵的緊,聞言嘆了口氣:“哎,這丫頭從小就沒吃過什麼苦,也不知道這次有多委屈。”
心兒也不接話,接過茶杯又給老夫人續了杯茶。
老夫人對她招了招手,小聲道:“要不,我們遠遠地去瞧一眼,我心裡委實放不下她。”
心兒應了一句,口中笑道:“老太太您就是心善,最是心疼這個孫女兒了。二小姐若是知道了,怕是高興地很。”
“不讓她知道,我們只看一眼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