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藏在灌木叢深處的黑衣人猶如蟄伏叢林的毒蛇,在夏秀敏離開裴寒一步距離之時,他已經飛身上前,雪白的刀光閃過,直衝向夏秀敏的後心。
野獸一般的直覺讓夏秀敏下意識地低頭,然而那刀尖竟像是長了眼一般,緊纏著夏秀敏,死咬著砍了下去。
“啊――!”
利刃的劃破皮肉的響聲在暗夜中響起,鮮血溢位。
夏秀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回身扶住趴在自己背上的男人,聲音中帶著不可察覺的顫抖:“裴寒,裴寒,你沒事吧?!”
裴寒悶哼一聲,身子顫了一下,無力地趴在了夏秀敏單薄的脊背上。
那個黑衣人早就被暗衛一刀解決了。戰局完全結束,卻沒有一個人能笑出來。
裴寒重傷了,被一刀劃破脊背,鮮血浸溼了整個脊背。
陳公快步跑過來,摸出懷中的金瘡藥不要錢似的往他背上倒,另一個手忙探向他的脈搏。
夏秀敏冷靜地站在一邊,撕開裴寒被鮮血打溼的衣衫,吩咐著暗衛們打水燒火,一雙眼亮的攝人。
“先給傷口清理,再塗金瘡藥。”她攔住陳公撒金瘡藥的手,沉聲道:“現在用金瘡藥,等會還是要洗掉的。”
陳公瞪了瞪眼睛:“你懂什麼,快讓開!”
夏秀敏固執地擋住他的手,寸步不讓:“處理這個我比你清楚。荒郊野外的,並不比屋內,那刀刃髒得厲害,不先清洗傷口就用藥,根本沒用。”
月光下,她的眼睛幽深而又明亮,目光銳利無匹,陳公一時竟被震住了。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沒有再堅持。
等到暗衛將水熱好,夏秀敏也夏不上什麼男女有別,撕下自己裡衣的邊角,沾著熱水開始給裴寒清理傷口,上好藥,將傷口包紮,手法純熟而快速,一點都不像個養在閨中的大小姐。
陳公沉眉看著,撫著下巴若有所思。
等到將一切忙完,夏秀敏才有些虛脫地倒在地上。方才她表現的太過鎮定,甚至讓人忽略了,她的肩膀上也受了重傷,鮮血蔓延了她整個肩頭。
陳公嘆了口氣,也忘了夏秀敏方才對自己的不尊重,就著用剩下的熱水幫夏秀敏清理了傷口。出於某些原因,他暗暗收集了夏秀敏的血液,存在瓷瓶裡,放在了自己的懷裡。
經過一場戰鬥,幾乎是筋疲力竭,裴寒中途醒過來,看見夏秀敏慘白的小臉,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細軟的發,側身坐在她身邊,守了她一整晚。
而一處火堆旁,陳公正捧著手中的瓷瓶,凝神看了許久。
不過是尋常的鮮血,無論是顏色還是味道,都跟普通的鮮血沒有任何區別,根本不像是能夠解毒療傷的模樣。
陳公皺著眉頭又取出了一個瑩白的瓷瓶,這是方才他從裴寒身上取出來的毒血。因為血液中含有毒素,所以這瓶血的顏色比常人的血要黑濃的多,只是聞著,就讓人覺得渾身不適。
他倒了兩滴夏秀敏的血進了瑩白瓷瓶中,鮮紅的血滴進入瓷瓶之中就安靜地浮在了黑血之中,不融合,也不消散。
然而,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片刻之後,那紅色血滴周圍的黑血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變紅。
漸漸的,那紅色血滴周圍的黑血竟都變成了正常的紅色!
只有那些離得遠一些的黑色血液沒有變化。
但是,這也足夠讓人驚喜!
陳公雙眼晶亮地晃了晃手中的瓷瓶,一個讓人興奮地猜測在他腦海中形成夏秀敏的血能夠控制裴寒的毒素!
雖然不能完全解毒,但是她的血完全可以當作解毒的藥引,只要利用合理,假以時日,一定能夠配出解除裴寒毒素的解藥!
沒有什麼訊息比這個更讓陳公興奮了,裴寒的毒一直都是他在調理,眼看著已經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怎麼都要試一試。
他雙眼冒光的看向夏秀敏所在的方向,卻發現裴寒正低著頭靜靜凝視著她熟睡的睡顏,唇角含笑,目光柔和的不像話。
陳公撫了撫鬍子,心中有些複雜。原本還以為裴寒是說笑的,沒想到還真是對這個女娃娃動了真情。
不過也好,自己媳婦也好辦事嘛。以後就算想要取血也容易的多了。陳公點了點頭,了了一樁心事後,心滿意足地和衣睡了。
待到第二日天明,夏秀敏應著朝陽睜開了眼。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裴寒線條完美的下巴,他微微抿著唇,唇線優美而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