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冬季的奮進市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李志騎著隔壁借來的三輪車，來到了“奮進市第二電鍍廠”的門口。
他跟值班室的人打了聲招呼，便直接朝著鍋爐房的方向騎去。
“呦！嚇我一跳，這不是李志嗎？大晚上的你咋來了？”
廠裡燒鍋爐的老萬剛用手推車裝好一車的煤，準備推進鍋爐房裡。可他一回身的功夫，就看見了一個人影站在他身後。
藉助廠裡遠處的燈光，他這才看清自己眼前的人影原來是李志。
李志嘿嘿一笑，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根香菸遞給了老萬，“來，抽根菸。”
老萬接過香菸轉頭左右看了看，一見沒人，這才拉著李志到了一邊，“唉，現在領導管得嚴，咱這鍋爐房裡可不讓抽菸啦。”
李志從褲兜裡掏出火柴，“次拉”一聲幫老萬把煙點著，嘴裡不緊不慢的說著，“是是，下次一定注意。”
老萬吸了兩口煙，“李志，聽說你最近開了個小飯店，混的還不錯？”
“呵呵呵呵，湊合湊合。”他說話的同時又從褲兜裡拿出了兩包香菸，塞在了老萬的手裡。
老萬微愣，“哎，你這是幹啥？”
“拿著拿著，嘿嘿，也沒啥，就是之前跟你說的煤胡的事。”
聽了李志的話，老萬的眼神掃過周圍，等他看見李志騎的三輪車時，他也瞬間明白了李志的來意。
他將香菸放在嘴裡猛吸了幾口，“給你留了。”
李志嘿嘿一笑，“嘿嘿謝謝了啊。”然後轉身往三輪車裡裝煤胡去了。
三輪車不大，沒一會的功夫就裝了滿滿一下的煤胡。可這一三輪車的煤胡，也就僅夠飯店裡燒不到一天的。
而飯店又離著這裡比較遠，來回少說也的騎上一個多小時。
於是李志臨走的時候跟老萬說，他明晚再來。
沒想到老萬一聽，馬上叫住了他，然後一臉怔色又顯得有些神秘的小聲說道，
“李志啊，明晚你可不能來。
不跟你說了嗎，現在領導管得嚴，要是以前這煤胡隨便你用，但現在領導說了，鍋爐房裡的煤胡還可以二次利用，要節省開支成本。”
老萬的話，聽起來很誠懇。
但要怪就怪老萬這個人平時太小氣，以前李志跟同事們躲在他這鍋爐房裡打撲克的時候，他經常欠著別人的錢不給。
直到現在還欠著李志的好幾塊錢沒給呢。
李志心想著，這老小子小氣也就算了，可這煤胡又不是他家的東西，怎麼這麼摳門啊？
所以他根本就沒將老萬說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很敷衍的回了一句，“好好，知道了。”
一心只想著先把這一車煤胡拉回去再說。
然而，一三輪車的煤胡，果然不夠給六十平米的小飯店裡供熱的。
還不等到下午的時間，李志昨晚拉的煤胡，就已經燒的差不多了。要不是靠著之前他拉回來攢下的一些，恐怕眼看就維繫不到晚上。
於是李志打算晚上的時候，再去一趟單位，實在不行的話，就再借個大點的車，至少能多拉回來一些。
同樣又是一個月黑風高寒冷的夜晚，李志果然不知道在哪又借了一輛比較大一點的三輪車去了廠裡。
值班的人看見他，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李志，快走吧，今晚領導來檢查。”
李志不解，沒想到老萬跟值班室的人關係這麼好？？
為了不讓他來，還真是小氣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