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賀已經死了。”
說話之人,身穿白色的扶桑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語聲乾澀而穩定,斗笠遮住了臉龐,垂下的面紗無風自動。
他叫伊藤照,是不知火舞目前的合作伙伴。
“伊藤先生請用茶。”坐在對面的不知火舞本尊,神色平靜。
在茶几上名貴的志野瓷茶碗冒著熱氣,茶香飄滿了整座廂房。
“不可能吧?”一隻火紅色的烏鴉,立在不知火舞的肩頭,呱呱叫道,“我已經派出二十多個巫師前去協助島賀,就算對方是第一流的秘術或者異能力高手,也不見得……”
“我可以肯定。”伊藤照生硬的打斷了火鴉的話,“就在五分鐘前,我突然失去了對島賀的感應,好像他的氣息在一瞬間被蒸發,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火鴉桀桀的叫了一聲,似乎對伊藤照自大的態度有些不滿。
不知火舞端起茶,輕輕吹去飄在上面的茶葉末,淡聲道:“伊藤先生貴為飛天流忍術的一代宗師,相信絕不會判斷失誤。火鴉,你立刻去查一下。”
火鴉怪叫一聲,從不知火舞的肩頭飛起,消失在窗外蒙蒙的曙色中。
“聽說飛天流最近統一了扶桑所有的忍術門派,還收並了許多幫會。伊藤先生,你還真是年輕有為啊。”不知火舞微微打了個哈欠,玉手捂住嘴,神態慵懶,風情萬種。
伊藤照身軀一震,慢慢摘下斗笠,一張臉皺紋叢生,像是風乾了的桔子皮,與年輕有為四個字似乎完全摸不上邊。
“是忍術中的易容術吧?”不知火舞淡淡的瞥了一眼伊藤照。
“不愧是百年前的異能大宗師,伊藤照心服口服了。”
隨著話音,伊藤照的臉如同細沙般窣窣剝落,薄薄的表皮落盡,出現在不知火舞面前的,是一個比少女還要秀美的青年男子,黑髮閃亮,肌膚雪白,眉心中有一顆鮮豔的紅痣。
“請您原諒在下的無禮。”伊藤照乾澀的聲音,變得明朗悅耳。
“我們初次見面,謹慎一點,並不是什麼壞事。”不知火舞轉動著手中的茶碗,嘴角露出一絲莫測的笑容。
翅膀的撲扇聲由遠而近,火鴉從窗外飛入,驚叫道:“除了島賀,那些巫師也一個都找不到了。茶館裡空無一人,看不出任何打鬥搏殺的痕跡。”
不知火舞點點頭:“看來是全軍覆沒了。”
伊藤照忽然雙手撐地,俯下身,恭敬的道:“伊藤請求大宗師能夠親自出手,替我們飛天流解決這個女人。”
“伊藤先生,以你的能力,就算那個女人是第一流的秘術高手,相信閣下也可以應付吧?為什麼還要來求我們呢?”
伊藤照遲疑了一下,緩緩道:“因為她的父親是一名非常可怕的高手,多年前神秘失蹤,如果此人在暗中保護他女兒的話,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原來,還另有高手。”不知火舞微微皺了皺眉。
那個緋村櫻君,和不知火舞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她現在的茶館也叫“不知火舞”,為何伊藤照還要請求不知火舞出手?
難道,不知火舞並不知道,緋村櫻君就是她的影傀儡?還是她另有所圖?
“懇請您能親自出手,事成後,我們願意把飛天流的不傳之秘‘忍術卷軸’交給大宗師借閱一個月。”
火鴉怪叫道:“區區忍術卷軸,就想讓我們賣命麼?為了這件事,我苦心在這裡建立的巫術秘會毀於一旦!”
不知火舞沒有說話,目光悠閒,似乎在欣賞茶碗邊上的細密花紋。
伊藤照瞧了瞧對方的神色,又道:“如果大宗師覺得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奉上幾條飛天流的玩偶線蟲,它可以將人變成玩偶,供您奴役操控。”
不知火舞還是沒有說話。
伊藤照耐心等待了一會兒,語氣依然不急不躁:“您如果有什麼條件,請儘管提出,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盡力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