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道:“非但人要活下去,野獸也要活下去,野獸雖不懂得什麼醫道,但它們受了傷的時候,也會去找些藥草來治傷,再找個地方躲起來。”
沈璧君道:“真有這種事?”
李白道:“我曾經看到過一匹狼,被老虎咬傷後,竟逃到一個沼澤中去,那時我還以為它是在找自己的墳墓。”
沈璧君道:“它難道不是?”
李白笑了笑:“它在那沼澤中躺了兩天,就又活了,原來它早已知道,有許多藥草腐爛在那沼澤裡,它早已知道該如何照顧自己。”
沈璧君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笑容,似乎只有在談到野獸時,他才會笑……他甚至根本不願意談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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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還在笑著,笑容卻已有些淒涼,慢慢的接著道:“其實人也和野獸一樣,若沒有別人照顧,就只好自己照顧自己了。”
人,真的也和野獸一樣麼?
若是在一兩天之前,沈璧君聽到這種話,一定會認為說話的人是個瘋子……但現在,她卻已忽然能體會,這句話中的淒涼辛酸之意。
她這一生中,時時刻刻都有人在陪伴著她,照顧著她,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寂寞與孤獨竟是如此可怕。
沈璧君漸漸已覺得,眼前這人一點也不可怕了,非但不可怕,甚至還有些可憐,她忍不住想對這人知道得更多些。
人們對他們不瞭解的人,總是會生出一種特別強烈的好奇心,這份好奇心,往往又會引起許多種別的感情。
沈璧君試探著問道:“這地方就是你的家?”
李白道:“最近我常常住在這裡。”
沈璧君道:“以前呢?”
李白道:“以前的事我已都忘了,以後的事我從不去想它。”
沈璧君道:“你……你難道沒有家?”
李白道:“一個人為什麼要有家?流浪天下,四海為家,豈非更愉快得多?”
當一個人說自己寧願沒有家時,往往就表示他想要一個家了,只不過“家”並不只是間屋子,並不是很容易就可建立的,要毀掉卻很容易。
沈璧君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每個人遲早都要有個家的,你若是有什麼困難,我也許可以幫助你……”
李白冷冷道:“我也沒有什麼別的困難,只要你肯閉上嘴,就算是幫了我個大忙了。”
沈璧君又怔住了。
像李白這樣不通情理的人,倒也的確少見得很。
………………
第二天早上,沈璧君的腿竟然奇蹟般消腫了。
李白不知從哪裡搞來一輛破舊的馬車,要將她送回去。
車馬走得很急。
破舊的馬車,走在崎嶇不平的石子路上,顛動得就像是一艘暴風雨中的船。
沈璧君卻在車廂中睡著了。
她夢見那個眼睛大大的年輕人,正在對她哭,又對著她笑,笑得那麼可怕。
她恨透了,恨不得一刀刺入他的胸膛。
可是,等她一刀刺進去後,這人竟忽然變成了連城璧。
血,泉水般的血,不停的從連城璧身上流出來,流得那麼多,將他自己都淹沒了,只露出一個頭,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瞪著沈璧君,看來是那麼悲傷,那麼痛苦……
沈壁君也分不清,這究竟是連城璧的眼睛,還是那個年輕人的眼睛。
她怕極了,想叫,又叫不出,整個人似也漸漸要被血水淹沒。
血很冷,冷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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