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泰道:“我……我真的沒看見,我只……只看見你……”
風四娘跺了跺腳,道:“你呀,真是個呆子。”
屋子裡的燈,還是亮著的。
風四娘只希望李白已回到屋裡,卻又不敢確定,因為她很瞭解李白這個人,知道他隨時都會失蹤的。
李白果然已失蹤了。
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燈臺下壓著一張紙,紙上的墨跡還未乾,正是李白寫的一筆怪字。
“快嫁給他吧,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我敢擔保,你這一輩子,絕對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他對你更好的人了。”
風四娘咬著牙,連眼圈兒都紅了,恨恨道:“這混賬,這畜生,簡直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楊開泰賠著笑,道:“他不是你堂弟麼?你怎麼能這樣子罵他!”
風四娘跳了起來,大吼道:“誰說他是我堂弟,你活見了鬼麼?”
楊開泰急得直擦汗,道:“他不是你堂弟,是什麼人?”
風四娘忍住了眼淚,道:“他……他……他也是個呆子!”
………………
呆子當然不見得就是君子,但君子多多少少必定會有些呆氣,做君子本不是件很聰明的事。
“暮春三月,羊歡草長,天寒地凍,問誰飼狼?人心憐羊,狼心獨愴,天心難測,世情如霜……”
李白嘴裡在低低哼著一支歌,那曲調就像是關外草原上的牧歌,蒼涼悲壯中卻又帶著幾分寂寞憂鬱。
每當他哼起這支歌的時候,他心情總是不太好的,他對自己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他從不願做呆子。
夜色並不淒涼,因為天上的星光很燦爛,草叢中不時傳出秋蟲的低鳴,卻襯得天地間分外靜寂。
在如此靜夜中,如此星空下,一個人踽踽獨行時,心情往往會覺得很平靜,往往能將許多苦惱和煩惱忘卻。
但李白不同,在這種時候,他總是會想起許多不該想的事,會想起自己的身世,會想起這一生中的遭遇……
他這一生,永遠都是個“局外人”,永遠是孤獨的,有時他真覺得累得很,卻從不敢休息。
因為人生就像是條鞭子,永遠不停的在後面鞭打著他,要他往前面走,要他去找尋,卻又從不肯告訴他,能找到什麼……
他只有不停的往前走,總希望能遇到一些很不平凡的事,否則,這段人生的旅途,豈非就太無趣了?
突然間,他聽到一陣很勁急的衣袂帶風聲,一聽就已判斷出這夜行人的輕功顯然不弱。
風聲驟然在前面的暗林中停了下來,接著暗林中就傳出了一個人急促的喘息聲,還帶著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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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行人顯然受了很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