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淡淡道:“若不是真的要走,我又何必去拉她?”
女道士又笑了:“你這人真的很有趣,有時連我都覺得你有點傻氣,但有時又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
李白苦笑道:“現在我只希望我真的很有運氣。”
女道士忽然正色道:“但我還是要勸你一件事。”
李白道:“我在聽。”
女道士道:“你進去之後,千萬不要跟他們賭錢,否則也許真的會連人都輸掉的。”
………………
後面的一間屋子,堆滿了酒缸和酒罈,一個疊著一個,堆得高高的,中間只留下一條窄窄的弄堂。
從弄堂穿過去,又是一道門,在門外就可以聽見裡面擲骰子的聲音。
只有擲骰子的聲音,裡面的人賭得居然很安靜。
有四個人在賭,一個人在看。四個人都坐在酒罈子上,圍著個大酒缸,酒缸上也鋪著木板。
他們賭的是牌九,推莊的是個獨臂道人,穿著件已洗得發白的藍布道袍,顴骨很高,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用一隻手疊牌,比別人兩隻手還快。
李白知道,他一定就是這地方的老闆顧道人了。
另外的三個人,一個是瘦小枯乾,滿臉精悍之色的老人,一雙指甲留得很長的手上,戴著個拇指般大的碧玉戒指。
他押的是天門。
上家是個面有病容的中年人,不時用手裡一塊雪白的絲巾捂著嘴,輕輕咳嗽。絲巾用過兩次就不要,旁邊看牌的那人立刻送一條全新的給他換。
看來這人不但用的東西很講究,還特別喜歡乾淨。
可是這地方卻髒得很,他坐在這裡賭錢,居然已賭了一天一夜。
好賭的人,只要有得賭,就算是坐在路邊,也一樣賭得很起勁。
下家的一個人身材高大,滿臉大鬍子,顧盼之間凜凜生威,一雙手卻粗得很,五根手指竟幾乎一樣長短,顯然是練過鐵砂掌一類的功夫,而且練得還很不錯。
這三人的衣著都非常華麗,氣派看來也很不小,顯見得都是很有身份,很有地位的人。
但他們賭的,卻只不過是幾十個用硬紙板剪成的籌碼。籌碼上也同樣的有“顧道人”三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彷彿是顧道人的親筆花押。
好賭的人,只要有得賭,輸贏大小,他們也不在乎的,所以四個人都賭得聚精會神,臉色都已發白,竟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
那練過鐵砂掌的大漢剛贏了四個籌碼,額上已開始冒汗,一雙連殺人時都不會發抖的手,此刻竟似乎微微顫抖起來,咬了咬牙,終於又推了四個籌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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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面病容的中年人沉吟著,也押了四個籌碼上去。
現在只剩下天門還沒有押了。
那精瘦的華服老人,卻在慢吞吞的數著籌碼,忽然長長吐了口氣,道:“今天我沒有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