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若蘭認出來人正是金氏姐弟的師父,廬山白鹿洞八手觀音飛龍師太,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叫了一聲“師叔”。
飛龍師太獰笑道:“你眼裡還有什麼師叔?況且,不久你就要背師叛教,到峨眉門下去了。這是你那老不死的師父,把你寵慣得這個樣子,原與我無干。
但是,那烏風草本是此山靈藥,又不是你師父自己帶來的,被你師父霸佔多年。我見她死期不遠,不能再霸佔下去,打算好意向她求讓。
她既然允許了我,如何縱容你這小賤人,勾引外人前來盜草?還敢欺壓我的徒兒!快快束手就擒,隨我到你那老不死的師父面前講理,也還罷了。如若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
申若蘭聞言,又急又氣,正待申辯,早惱了李白,也不答話,先將飛劍的劍光飛起。
這段時間,李白都是先祭出品階較低的普通飛劍,麻痺敵人,再突然激射出紫郢劍,必要時還會放出青索劍、青蓮仙劍,務求一擊必殺。
飛龍師大罵道:“怪不得小賤人猖狂,原來有你這個小白臉做靠山!”說罷,長嘯一聲,手揚處,指頭上發出五道青灰色的光華,抵住李白的劍光。
她還要伸手去拿申若蘭,忽然一陣天昏地暗過去,霎時間滿山都是雲嵐彩霧,分不出東西南北。
申若蘭大喜,高聲道:“哥哥不要慌,我師父來了。”
李白微微一怔,忽然聽得一種極尖銳極難聽的聲音道:“飛龍道友,凡事莫怪旁人,只怪你專信一面之詞。
我昔日誓言,是說不論何派的人,只要能下得潭去,烏風草便屬於他。令徒們既來取草,為何心存邪念,打算暗害若蘭?
就以道友來說,也是得道多年的人,不該聽信讒言,算計我老婆子。我明日圓寂,今日要運用玄功,身子僵硬,不能轉動。
你要欺負他們這些年幼孩子,若非我早料到此著,豈不受了你的暗算?道友休要不服,我對你與峨眉派均無偏袒。
倘若你們要取那烏風草,明日福仙潭可以由你們先下去。明知自己不行,卻要來欺負小輩,何苦呢?”
飛龍師太冷笑連連,厲聲道:“老虔婆,你休要偏袒你的孽徒!既然你認定我不能入潭取草,那麼等我明日取草之後,再取這兩個小畜生的狗命!”說著,依舊化作一陣狂風而去。
此時一輪紅日已掛樹梢,清光滿山,幽景如畫,完全不似剛才雙方劍拔弩張的架勢。
申若蘭惱聲道:“想不到這個老賊竟會聽信三個孽徒的讒言,前來與我們為難。若非家師相助,說不定還會吃她的虧呢。”
李白掃視四周,疑聲道:“剛才在雲霧堆中,我只看見那老賊婆一人,竟看不見你師父在哪裡。我本來想趁那老賊婆被雲霧所迷,暗中刺她一劍。誰知我才指揮劍光過去,好似被什麼東西擋住了,看起來這個老賊婆不容易對付呢。”
申若蘭搖頭道:“你的劍光被阻,想是我師父不願與人結仇。唉,明日我們入潭取草,又要加上一番阻力了。”
李白胸有成竹的道:“放心,有我呢!我看那飛龍師太發出來的劍光雖然不正,卻也厲害。她怙惡不悛,性情古怪,如果被我們拿到仙草,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申若蘭道:“這老賊婆雖然性情古怪,卻不知我師父比她還要特別,從未服輸過。既然家師答應讓他們明日先下潭去,此中必有深意,決不會冷眼看我們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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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若蘭生性喜潔,因桂屋已然汙穢,好在自己明日便要隨李白去峨眉山,也就不打算再去屋中打掃。
談到三更將近的時候,她對李白道:“現在離天亮不多時,我們無須再回轉桂屋,就此先到家師洞府,等到天明破潭吧。”
李白道:“之前聽姐姐說,姥姥不見生人,所以我不敢冒昧進謁。明日我們破潭取草之後,就要離開此地,既然姐姐相邀到姥姥洞府,不妨順便代為通融,以便上前拜謝姥姥大德,也不枉來到寶山一場。姐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