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通哈哈大笑:“廢了他的武功,保險他逃跑不了!三哥,你搜他的身子。”笑聲未絕,忽見同伴一跤栽倒。
程通武功較高,心知有異,立即斜躍數步,突然一塊屋瓦飛來,擲落地上,碎成幾片。
屋上突然跳下一個人來,冷冷地盯著程通。
程通大吃一驚,喝道:“你……你是誰?”
李白出手如電,手臂一伸,抓著他肩上的琵琶骨,沉聲喝道:“瞎眼的狗才,我便是李白!”力透指尖,用力一捏,登時也把程通的琵琶骨捏碎。
程通一聲慘叫,暈死過去。
李白一看,張之奇正痛得在地上打滾,已經瀕臨昏迷。
“愛麗絲,你幫他止血,修復琵琶骨。”李白叮囑一聲,點了張之奇的穴道,再將他背起,隱入陰影中,逃了出去。
跑了一程,李白伏地一聽,聽不到追騎的蹄聲,鬆了口氣,跳下馬背,將張之奇抱起。
月光之下,只見他面如金紙,雙眼微微開闔。
李白一聽他的脈息,幸喜內臟沒有受傷,心念一動,得了一個主意,將張之奇抱進樹林裡,選了一片平坦的草地,將他放下。
幽靈形態的愛麗絲,剛才就已取出金創聖藥,替張之奇敷上,此刻鮮血已經凝結,而且一個月之後,他的琵琶骨就會復原。
李白替他解開穴道,微微一笑。
張之奇悠悠醒轉,見救他性命的人,原來就是酒肆中相會的“寒儒”,有點詫異,道:“原來先生是身懷絕技的高人,失敬失敬,救命之恩,銘感五內,請恕我不能起身拜謝。”
李白道:“張兄,你的傷只是外傷,調養幾日,當可無事,不必擔心。”
張之奇恨恨道:“只是我這身武功已被廢了……哼,哼!想不到我眉山張之奇,竟憑空遭到這場橫禍,此仇此恨,今生難報,死不瞑目。”
李白笑道:“此仇早已有人替你報了。”
張之奇道:“是先生你……你把那老賊殺了麼?”
李白道:“不,是官軍殺來,想來那老賊也是逃不脫的。”
張之奇道:“他們真是造反的逆賊麼?”
李白道:“大概是吧。”
張之奇道:“謝天謝地,天后聖明,我雖不能為她效犬馬之勞,這口冤氣也可洩了。”
李白很清楚,其實他的琵琶骨是可以復原的,卻沒有說出來,淡笑道:“張兄入京,所為何事?”這次,他這是明知故問。
張之奇嘆了口氣,道:“恩公問及,不敢不說。天后挑選神武營衛士,我是眉山郡守保薦去應試的。唉,如今我的琵琶骨已被反賊捏碎,武功全廢,這大好的前程,也從此毀了!”
李白道:“郡守的保薦文書,張兄帶在身上吧?”
張之奇道:“現在還要它何用?”抖抖索索的在身上摸出那張文書,看了一眼,咬一咬牙,雙手一扯,便想把它撕爛。
李白心急眼快,連忙把那張文書搶過手中。
張之奇嘆道:“恩公,你何必還為我珍惜這紙文書!我今生今世,再也用不著它了,留著它只有傷心。”
李白微笑道:“吉人天相,也許張兄將來能夠恢復武功呢?”
張之奇搖頭道:“那除非是華陀再世,扁鵲重生。”
李白道:“當今之世,怎見得就沒有華陀、扁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