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辛勤勞作的工坊,火光衝。眼前,至親至愛之人,一一倒下。
渾身的血液,開始燃燒。
鎖鏈晃動,手足變形,袍服下肌肉緊繃,禮儀教化打造的剋制,正一點點崩壞……血紅的雙眼,要將瘋狂叫囂的野獸般的人群吞沒!
忽然,人群中分開一條道路,慢慢的走來一人,正是蜀地的督郵長官。
“白日裡,他還在稱讚我打造的機關巧奪工,此刻是要來處決我麼?”機關師恍惚的想。
但是,督郵安撫了躁動的人群,將奄奄一息的機關師張飛,帶回自己的府邸。
時光如流水,五年很快就過去。
機關師藏身於恩人府邸的地下,以製作機關來換取棲身之地。
他自我囚禁,夜以繼日的工作。似乎只有不斷組裝,除錯機關,他才能暫且按捺住,心中那股足以毀滅地的仇恨。
鐺!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羅盤在機關師手中透射出光輝,指標開始飛速轉動,預示著某個物件的下落。
機關師驚訝地望著指標停止的方向,雙肩聳動,無法抑制地發出了嚎哭般的大笑!
突然來臨的督郵,機關的獻禮,家族的覆滅,自我的囚禁……還有化為灰燼的工坊,失蹤的書之卷……所有碎片,拼合在一起。
原來,這一切都是巧妙的安排。
將機關師打入地獄,再騙取書的秘密……所謂的救命恩人,正是全部陰謀的主使!
還有什麼怪物,比貪婪的人心更可怕!
……有仇報仇,血債血償!
昏黃的燈光下,越發蒼老的督郵長官,獨自擦拭著鐵匣。他養著那隻怪物好些年,仍套不出開啟書的方法。
上古的奧秘,可望而不得,令人懊惱!
夜風吹過,什麼滾到了腳下。
督郵低頭去看,竟然是頭顱……護衛者的頭顱。
“呵,果然……果然是枷鎖也鎖不住,養都養不熟的野獸。”似乎預料到遲早會有此下場的督郵,發出慘淡的嘆息。
“最兇殘的野獸,不是你我麼?”機關師冷笑,身形不斷膨脹,投射出龐大的暗影。
蛇矛起,血光落。
生來就是兇殘的野獸,這是張飛永遠無法擺脫的宿命。但是,某些饒心,卻比最兇殘的野獸還要可怕!
“心有猛虎!”
………………
相傳,歷史上的張飛,敬愛君子,卻從不體恤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