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瑜上次來北城大學還是十歲的時候,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裡,北城大學發生了很多變化。
顧為自小生活在這裡,雖然自從去國外讀高中之後便鮮少回來,但是對於北城大學還是非常熟悉。
為了避免引起學生們的圍觀,顧為特意帶陳瑾瑜來到了校園裡比較僻靜的湖邊。
“你要不要嘗試帶他去旁邊轉轉?”
顧為抬手,作勢要把牽引繩遞給陳瑾瑜。
陳瑾瑜看著顧為伸到面前的手,猶豫著把繩子接了過去,“他會跟我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
在顧為的鼓勵之下,陳瑾瑜嘗試著輕輕的扯了一下繩子。
可是趴在草坪上的披薩完全不為所動,繼續伸著舌頭喘氣。
“披薩?”
陳瑾瑜喚了一下他的名字,可是披薩彷彿沒有聽見一般。
“披薩。”
顧為的呼喚也只是讓披薩短暫的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它可能是累了,沒事,我們也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顧為看著神情有些落寞的陳瑾瑜,寬慰道。
陳瑾瑜只好和顧為一起在湖岸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面前是一片寬闊的湖面,而在不遠處則有幾隻野鴨在水中覓食,時不時地消失在水面上。
“李阿姨人看起來很不錯。”
在許久的沉默之後,陳瑾瑜斟酌再三,終於鼓起勇氣開口打破這沉默。
“嗯。”
顧為輕輕的點頭,對於自己的繼母,顧為並不厭惡。
“我父母也在大學工作,只不過我媽媽的工作有些特殊,經常會到野外做勘察,有時候一走就是一兩個月,我記得最逗的是有一次,我媽兩個月之後才回家,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曬得像黑人一樣,我看到她的時候直接哇的一聲哭出來,然後我媽在旁邊笑得特別開心。”
“你的家庭氛圍應該很輕鬆活躍吧?”
“在我父親去世之前是這樣,在我初中的時候,我爸因為意外去世,家裡的氣氛變了很多,我感覺我媽媽是最近這兩年才終於走出我爸去世的這段陰影。”
陳瑾瑜沉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不過她沒有告訴顧為的是,自己之所以能夠熬過那段最艱苦的時光,其中不乏顧為的功勞。
“對不起啊,我沒想到……”
顧為有些心疼的看著陳瑾瑜。
“沒事的。”陳瑾瑜對著他笑了笑,用故作輕鬆的語氣繼續說道,“不過,在見我媽這件事上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為什麼這麼說?”
“我媽這個人是出了名的不靠譜,她這輩子只對自己所研究的專業靠譜,在人情來往方面,她也許還不如初中生。”
陳瑾瑜並沒有誇大其詞,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過去20多年來她血與淚的教訓。
“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嗎?”
“特別注意的地方?”陳瑾瑜皺眉思考的片刻,“不要提她研究的內容,要不然她會喋喋不休地拉著你講上幾個小時,你最好不要主動問她的工作,切記。”
顧為在得到陳瑾瑜的警告之後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眺望著面前的那寬闊的湖面,時不時的用餘光看一眼旁邊坐著的男人,陳瑾瑜忽然覺得此時此景有那麼一點點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