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飛說完,從袖口掏出一個信封,上面有火漆封口,交到陳錚手中。
“張博萬怎麼會給我寫信?”
陳錚心中狐疑,猜不透對方的用意,撕開火漆,倒出一張信紙。很普通的紙張,泛出草黃色,與張博萬的身份極不符合。
像他這種世家公子,書寫用紙,不說用高檔名牌,起碼也得潔白如雪。
紙質不好,字跡也潦草,似是寫的很急。連勾帶劃,龍飛鳳舞,一筆呵成,乍一看跟鬼畫符沒什麼區別。
陳錚看完信中內容,眼中射出一道血光,氣機外溢,頓時,一道天地陰氣相應合,匯於他的身體周圍。
看到陳錚眉頭,突顯異象,白世鏡頗為好奇的詢問道:“信中寫了什麼內容?”
陳錚把信遞給白世鏡,看到草黃的紙張,白世鏡皺了下眉頭,又見信上字跡潦草,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快。
這個張博萬太知禮數了,陳錚身份非凡,又是化德府新主,他竟然用黃紙寫信。
尤為過份的是,字跡潦草。不用正楷書寫就罷了,潦草的就跟鬼畫符,實在不當人子。
忍著不快,連蒙帶猜看完信上的內容,白世鏡眼中暴起一道寒光,目光如電,竟把仇飛刺的雙眼如針扎般疼,連忙移側臉,避過開了對方的目光。
“好嚇人的目光!”
眼神乃精氣神之表率,仇飛心中暗驚,白世鏡修為之高,超乎他的想像。以他後天八層中期的修為,都不能承受對方的一記目光。
白世鏡沒有理會仇飛的反應,捏著信紙,沉吟道:“張氏要與咱們休戰,平分酀州?”
陳錚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劃河而治,以大河為界;河東為張氏,而且相互盟約,互不侵犯。”
“這只是張博萬個人之願,還是張氏之意?”
二人有些捉摸不透張博萬這封信是真是假,想不通張博萬心中如何想的,竟然放棄河西大片膏腴之地。
張氏五年百世家,是從趙宋皇朝傳承至今,歷兩代皇朝,實力比之田氏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其底蘊實力,攻取化德府不說易如翻掌,損失也在承受範圍之內。
如今就是千載難逢之機,田氏已亡,陳錚根基未穩,麾下實力遠不能與張氏相提並論。張氏若能招降了白馬縣的一萬精兵,西進化德城,陳錚絕無抵抗之力。
這時候,張氏可以不廢一兵一卒就能盡佔化德府一府十二縣之地。
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張博萬卻放棄了,還主動提出“劃河而治”,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酀州九郡,河東只佔四郡,且因沿海,土地貧瘠,十之五六為鹽鹹之地。而河西五郡,卻是真正的膏腴之地,一條大河隔絕了鹽鹹向西擴散,反而因為與河水相融,使的河西土地肥沃無比。
酀州九郡,平安郡最富,漁陽郡次之;漁陽之富,化德為首,是酀州的糧倉之一。
佔領化德府,就等於打下了王霸之基,將來未畢不能以化德府為基,統一酀州,甚至南下攻取青州,再合二州之力,取幽州,成就一方霸業。
“張氏五百年世家,底蘊深厚,張博萬更是碧遊宮弟子,據說在外門頗有地位。他日晉升先天,甚至更近一步,未必不能成為碧遊宮的實權派人物。
如此多的有利條件,不思西進,甘守河東,倒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