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丁山的死訊等到中午才傳開,這時候的陳錚已經白洋府城數十里外了。高通郡第二號人物納妾當晚,被人刺殺,瞬間由白洋府擴散,一日之間就在高通郡開成滔天駭浪。
太守府,史克琅像只被激怒的獅子,“啪”的一聲,一隻名貴的花瓶摔的粉碎。
半個月之內,兩人被刺,一位是他看重的後起之秀,史家未來的統兵大將,一位是他的左肩左膀,史氏掌權族長。
“混帳東西,到現在連兇手的一點線索都沒有,我要你們何用?”
史克琅面如沉雲,整個人鬚髮皆張,眼睛通紅一片,像是吃人的野獸。看著眼前的兩位屬下,恨不得把他們拖出去亂棍打死。都是酒囊飯袋,爭權奪利,官場鑽營全都是個頂個的厲害,一遇到大事就都成了慫貨。
“嚴峻被刺已過半個月了,你們連兇手一根毛都沒找到。史丁山更是在小妾的床上被殺,闔府上下無一人察覺,屍體都臭了才發現人被殺了。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兇手倒底是誰,是不是史蒿乾的?”
史克琅的話,讓兩人渾身一震,臉色變的蒼白,連忙應道:“大人息怒,大公子這些日子一直在北營之中安撫軍中士卒,半個月沒有踏出軍營一步,也沒有與任何可疑之人聯絡過。丁山大人之死,與大公子絕無半點干係。”
“丁山族兄非他所殺,嚴峻呢?嚴峻的死,他就沒有一點嫌疑嗎?”
史克琅的話太過誅心,這是要往史蒿頭頂上扣屎盆子,一旦與嚴峻之死牽扯上關係,對史蒿的名望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整個臨安城都知道,史蒿與史鼐兩兄弟不合,而嚴峻是史鼐的心腹,如今嚴峻死的不明不白,不管是否史蒿所殺,都無法避免別人的懷疑。
一個嚴峻,在高通郡充其量只算是中層人員,對高通郡的影響不大。但是史丁山不一樣,“史氏庭柱”,執掌白洋府,位高權重,又是史氏的掌權族老,地位僅次於身為族長的史克琅。
他的死,甚至會讓人懷疑到史克琅的身上,畢竟史丁山的權利太大了,而且掌控著高通郡最重要的武力――騎兵。
“這是在挑釁我史家嗎?”
史克琅怒氣沖天,胸中一股火氣無處發洩,隨時都會爆炸,把所有人炸的屍骨無存。整間室內,空氣凝滯,氣氛凝重,讓人呼吸不暢。兩名屬下額頭冷汗直流,後背一股股的冷汗直冒,溼透了衣服。
“兇手倒底是誰,找不到線索,難道連個懷疑的物件都沒有嗎?廣寧郡張氏,化德府田氏,酀州五派八幫……”
其中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說道:“會不會是素心觀的人所為?嚴峻被殺的第二天,素心觀一行人就匆匆離去,事前並無半分預兆。”
“你腦子壞掉了!”
史克琅怒瞪著他,真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絕無可能,素心觀據說是從太祖洞天出來,要往南方雲夢澤認祖歸宗,除了太素宮,與大離任何勢力都無瓜葛,身份清白的很。而且,她們是二公子邀請才來的臨河城,怎麼會刺殺嚴峻。
素心觀離開時,屬下曾派人暗中盯著,直到她們乘船進了青州。丁山大人遇刺後,屬下親自前往燕子門,據李顯所言,高通郡近期外來的江湖高手不少,前段時間發生過一次大戰,甚至有數名半步先天參與其中,據說二少爺也參與了。”
“你是說陳錚?”
“沒錯!二公子也不知從哪裡結交的高手,聯合嚴峻三百騎兵追殺此子。嚴峻回城後不足三日就被當街刺殺,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這位陳錚。”
中年文士突然開口說道,他的這番推測合情合理,但卻藏著不為人知的圖謀,看似在推測真正的兇手,實則在為史蒿洗脫嫌疑。
“陳錚現在何處?”
“刺殺了嚴峻後,已經不知所蹤!”
中年文士神色暗松,連忙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