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豆漿,吃著炊餅,仇飛默不做聲,從眾談論中提煉對自己有用的資訊。聽見有人開始議論漁陽候,仇飛心裡一動。
掏出幾枚銅錢扣在卓子上,起身向城門走去。
“仇爺,不再坐一會兒了?”
仇飛擺了擺手,跺著八字步穿過西城門,沿著官道散步而行。他沒有目的,走到哪算哪,不覺間出城四五里,折個方向又向東城門方向而去。
宣城東城門,一條兩丈寬的官道筆直伸向景陽崗方向。
仇飛站在官道上,向東逃眺,隱隱綽綽,山高樹茂,好一會兒都看不到有人。最近,景陽崗不太平,商隊繞道當陽關,往日行人如織的場景消失,變的荒蕪起來。
大約過了午時,仇飛嘆了一口氣:”是我想當然了!“
沈玉等人被擒距今不過十幾天,漁陽縣是否得到消失都未可知。仇飛打消不切實際的念頭,沿著官道向宣城東門而去。
剛過了午時,正是一天之內最炎熱的時候,太陽不像懸在頭頂上,把人曬的頭皮發癢,口乾舌燥。
即使仇飛一身修為在身,也有些受不了太陽的炙烤了,左右打量著附近有沒有樹蔭地,準備避避暑再回城去。
遠遠的看見了宣城矗立在大地上,視線被熾熱的陽光扭曲,宣城隨著熱空氣的流動而不斷抖動著,像是一隻剛睡熟的巨獸。
一條叉路歪歪扭扭的由遠方連線到官道上,小十字路口有片一里方圓的樹林,挨著路邊有棵大樹,樹前有塊大石頭。
也不知是誰在惡做劇,在石頭邊堆了一個小土難,上面還插了柳枝條。柳枝被太陽曬的彎曲,枝頭無精打采的朝著一個方向耷拉著。
遠遠的看著,好像一個墳堆,插著一根墳杆。小孩子常玩這種遊戲,仇飛也玩過。
”噫?“
本來只是當做一件童趣一笑而過,仇飛正往石頭上坐下,心中猛的一震,雙目爆射電光,死死的盯著腳下土堆上的柳條。
”枝頭向北!“
唰!
一道破空聲傳來,仇飛由原地消失,化作一道流光向北急掠而去。
沿叉道向前過了山窪,是一片七八里方圓的樹林子,林內沼澤遍佈,只有一條小道可容通行。
林前一棵大腿粗的樹木倒地,從斷茬處觀察,似被人以掌力擊斷。樹木偏離了小路,倒向沼澤一方。
仇飛在斷樹前站了片刻,忽然竄入沼澤之中。腳尖在樹幹上輕輕一點,飛躍到另一棵大樹上。比猿猴還靈活,三下五除二攀到樹冠之上,藉助樹枝託力,崩崩跳跳的消失在樹林深處。
樹林中央有一片沼澤溼地,行人難渡,稍有不慎就要陷進去被埋在沼澤之下。沼澤中間有塊微小的綠洲,綠洲中央盤坐著一個人。
身著錦繡勁狀,腠前橫著一口修長之刀,正在閉目打坐。在他周圍,草石結霜,生機枯萎,好像俱被此人吞噬了。弱不可察的呼風聲中夾雜著陰寒森冷的氣息向四周擴散,距離此人一丈之外,遍佈無數的蟲蚊蠅蟻,全是被此人身上溢位的陰森之氣侵奪了生機而死。
這些蟲蟻表面覆蓋著薄薄的一層白霜,就連熾熱無比的陽光都無法消融。
天地間,陰風匯聚而來,若有若無的呼呼聲,好似有怨魂在哭泣。
一道人影飛速向綠洲急弛而來,來到沼澤前時停了下來,遠遠看到沼澤中央的綠洲上盤坐著一個人。臉上露出一副如重釋放的表情,好似缷下了千鈞重擔,眉心間的一縷愁緒一散而空。
抖了一個衣襟,雙手拱拳,對著綠洲盤坐之人遙遙一揖,躬身唱道:“屬下仇飛,見過候爺!”
“近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