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山!
北涼王府內!
滿頭白髮的徐鳳年,正端坐於聽潮閣畔,而在徐鳳年身側,老劍神李淳罡,新劍神鄧太阿,還有那洪洗象,分別站立。
三道雄渾真氣,被源源不斷的輸送入徐鳳年體內,先前於蘆葦蕩三請真武的徐鳳年的身體早已被掏空,可武當大黃庭尚在。
加之吞服了昔日還未曾被封為北涼軍的徐家軍,馬踏江湖時,破山伐廟時蒐集而來的秘藥,徐鳳年的滿頭白髮,開始逐漸轉變為灰色。
而在聽潮閣上,早已無心與李義山對弈的徐驍,顯得格外的平靜。
可李義山清楚,現在的徐驍更像是隨時會噴發的火山,他很瞭解徐驍的為人,徐鳳年就是徐驍的逆鱗,如今逆鱗出事,徐驍不瘋一把,那還叫人屠徐驍嗎?
徐驍手中那枚黑色棋子被捏了個稀碎,他看著聽潮閣下,情況逐漸好轉的兒子,他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北涼安安生生,看來這天下是忘了我北涼軍的鐵騎,當年是如何的橫掃春秋。”
李義山聽後,神情凝重道:“你是想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帶著北涼鐵騎,去中原轉一轉嗎?”
作為徐驍的謀士,他很清楚這一次,那位仙人已經動了徐驍的逆鱗,離陽前來北涼宣旨,要將褚祿山滿門押走的聖旨,尚未進入北涼境內,便被驅逐出一百里,離陽聖旨不得入北涼半步。
徐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說道:“聽聞中原不知寒,大雪龍騎入中原,這一次不僅僅是為了鳳年,去找上陰學宮那位仙人的麻煩,更是為了我北涼的漕運暢通,本來還想著這一次必然會低三下四的求人,現在看來嘛!求人大可不必,估摸著還得殺一殺人才好。”
北涼三州之地,本就貧瘠,哪怕有塞外江南之稱,可北涼三州又如何比得上江南一地呢?
歷次與北莽交戰,糧草一直都是北涼最大的弱點,以三州之地抗衡一國,實在是有些吃力了。
李義山自顧自的落下一字他說道:“找離陽的麻煩,好疏通漕運關節上的事情我不反對,可兵圍上陰學宮之事,你還得好好考慮一下,雖然李老劍神一行雖未說出那日所有真相,可在對待那位仙人的事情,你還得謹慎一二。”
那日真相本就不可說,說了只會徒增煩惱,所以在好洪洗象的授意下,有關蘇玄請太上之事,並沒有全盤告知北涼。
徐驍冷哼一聲,說道:“仙人怎麼了,仙人就能草菅人命嗎?祿球兒於救了我十三次,可犯十三次死罪不死,可祿球兒還是死了,就因為祿球兒的下屬口出妄言?還有鳳年重傷之事,若無李老劍神他們,鳳年估計得死在蘆葦蕩,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位仙人。”
“不過你放心,仙人也只是仙人,哪裡會敢殺了北涼三十萬鐵騎,三教之中皆重因果,那麼多的因果,仙人真的承受得起嗎?”
仙人實力高強不假,可他人多啊!就連當年西蜀劍皇那樣的高手,不也是被數千鐵騎給堆死了嗎?在他看來堆死一個仙人最多也就是數萬鐵騎的事情。
李義山笑道:“這倒也是個好辦法,只是有傷天和!”
仙人是很強大,可來到了人間的仙人,再強大也會有個限度,鳳年是真武轉世,方能請來真武法身,那位仙人又會請誰呢?
不過就算那位仙人請下誰來,都不敢以天地之威,殺了數萬軍卒,只要不敢殺,那主動權就回到了他們手中。
這就是在賭!
聽潮閣上,徐驍與李義山在商量出兵之事,聽潮閣下,徐鳳年灰髮再變成了黑色。
就連那額頭間的大黃庭印記也是消失不見,見此李淳罡三人才算是停手。
李淳罡看著因禍得福入了指玄境的徐鳳年,說道:“徐小子,你可真是好運到,那般局面都扛了下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現在已經將大黃庭化作己身入了指玄境,放在天下也是排在前面的高手。”
一品四境界,金剛、指玄、天象、陸地神仙,然陸地神仙久不現世,天象大多是成名已久,像徐鳳年這般年輕的指玄境,在現在的江湖上倒是很少見到。
徐鳳年看著李淳罡,沒有說什麼,他看著遠處的寧峨眉,問道:“寧峨眉,褚祿山怎樣了?”
聽著徐鳳年發問,寧峨眉低下了腦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這很難回答。
這時一襲紅衣的徐脂虎,從遠處走來,她走到洪洗象身邊後,說道:“褚祿山死了!”
褚祿山的確死了,據拂水房諜子來報,褚祿山死狀急慘,雙目被人挖去,腸流滿地千刀萬剮而死。
可這些她實在不敢讓鳳年知道,生怕鳳年再去尋洪洗象那位師侄的麻煩,這一次她跟洪洗象還在這裡,可他們即將離去此界,若鳳年再來一次蘆葦蕩之事,他們又該如何去救。
徐鳳年沉默良久後,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他說道:“我什麼時候,能打敗那個什麼仙人?”
祿球兒是被那什麼狗屁仙人害死的,他要去為祿球兒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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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翻看某卷換了封皮的道書的洪洗象嘿嘿一笑,說道:“我那師侄有大智慧,而你跟九天真武蕩魔祖師的情分已斷,你想擊敗一位半步天仙的仙家,這可比普通人要擊敗王仙芝更為困難,況且褚祿山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人間惡事不少,可卻無人能出褚祿山左右,離陽藩王不少,藩王手下的大將,也不見得都是什麼好東西,欺男霸女之事也沒少做,藩王世子也大多都是紈絝子弟,動輒就是強奪人家妻女,可誰讓褚祿山的麾下對他師侄的夫人起了噁心思呢?
所以這褚祿山死得不怨!
徐鳳年聽後,神情依舊憤怒,他說道:“可我還是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