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再次發動,直奔上陰學宮而去。
甲板上張扶搖看著樸素卻又異常昂貴的樓船,問道:“敢問先生名號,又擅長什麼學問!”
他沒去問眼前這謫仙,為何不去國子監,偏偏要去上陰學宮,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何必浪費口舌呢?
蘇玄擰開葫蘆蓋,那口上書道德的古劍,出現在張扶搖身前,一時間張扶搖看著那口古劍眉頭緊緊的皺做了一團。
“先生擅劍道,也擅殺人之術,可為上陰學宮教劍術的先生。”
蘇玄聽後右手在古劍上輕輕一抹,他說道:“在下蘇玄,確實擅劍道,教一教劍術也無不可,不過在下對儒道也是多有涉獵,若能講一講儒道自然也是不錯。”
他來這方世界,一為給純陽送信,二為印證自身修行,三為與他家山山遊山玩水,遊歷紅塵滾滾。
入上陰教學,教什麼都是一樣,不過必須得有儒道經義這一項,這方世界的儒生,頗有種百無一用之意,頗讓他感到窩火。
樓船乘風往上陰學宮而去,甲板上張扶搖聽著蘇玄,這個頗有些稀奇的要求,他又看了看蘇玄那口道德之劍,他說道:“蘇先生著道衣,想來也算是道門之人,若是想要講儒家經義,還需我考教一番。”
蘇玄擺手道:“張夫子的考教,想來極有意思,還請張夫子出題!”
張扶搖哈哈大笑,問出了一個,連稚童都能解釋清楚的問題,只見張扶搖說道:“敢問蘇先生,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何解!”
這問題很簡單,誰都能說得上來,誰都能解出來,可誰都說不出讓張扶搖滿意的結果了,哪怕是張扶搖自己也說不出來一個滿意的結果。
收拾好桌案的莫山山,聽著這樸素的問題,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她本能的認為,這樣的修行者,說出這樣的問題,不應該是如此的簡單。
蘇玄聽著這問題,想到了上輩子,看到過的那些,對此極有意思的解釋,他很是認真的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句話的意思是,敵人也可以是朋友,我到敵人家中去,敵人不歡迎我,那我便打到敵人歡迎我。”
莫山山聽著自家夫君這解釋,強行忍住了笑意,因為這解釋,貌似與那位修行者提出的問題很是不符。
而一直等待著蘇玄答案的張扶搖,卻是哈哈大笑,這樣的解釋真的很有意思,他鎮守人間八百年,見慣了人情冷暖,也見慣了大逆不道之輩,但似乎沒有誰敢於打破他的規矩,對他說過的,沒說過的那些話做出另外的解釋。
隨後張扶搖說道:“這樣的解釋很有意思,儒家聖賢說的話或許只有儒家聖賢才知道,不過現在很多人,把持了對儒家聖賢所言的解釋,更何況我也沒有說過那麼多話!”
他待在人間八百年之久,在最開始他帶著弟子游歷諸國時,確實說了很多話,可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說那麼多話,可現在人間出現了許多的“子曰!”
他可沒曰過那麼多話!
蘇玄走到桌案前,說道:“山山為我磨墨!”
莫山山點點頭,走了過去,纖纖玉手捏著一塊上好的墨,在硯臺上研磨開來。
蘇玄在桌案上鋪好一張宣紙,手提狼毫寫出了八個蟲文鳥篆後方才停筆,他拿起那張紙,遞給了張扶搖。
接過那張紙的張扶搖,看著紙上的八個大字,說道:“大道無為,順其自然!這時道門的道理,你卻拿來教我,只是不知你學的是哪一家。”
大道無為,順其自然!
只要是看了幾本道書,都能看到這句話,在繁雜的道書中,可同樣的一句話,皇帝老子說出來就是金口玉言,販夫走卒說出來,就連屁都不是,放在這裡也是如此。
蘇玄僅是一句大道無為,順其自然便讓張扶搖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許久後,蘇玄繼續說道:“我來自知守觀,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的知守,在下不才添為此界知守觀觀主,張夫子也可稱我為蘇某!”
諸天萬界並不平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危險,所以放出個名號,就顯得尤為重要。
他姓蘇,是個普通的修行者,所以自然可以稱為蘇某!
聽著這好似玩鬧的般的名號,莫山山有些慍怒,因為故土知守觀觀主叫陳某,他來到此界欲要重開知守觀,卻是延續了知守觀的傳統,只是這樣的傳統,她有些不喜歡。
莫山山說道:“我感覺叫蘇真人就挺好,何必叫蘇某。”
張扶搖笑而不語,平靜的看著蘇玄如何作答。
蘇玄看了看莫山山後,對著身前不遠處的張扶搖,說道:“那就叫蘇真人,我聽我夫人的。”
誰知張扶搖呵呵一笑,說道:“原來懼內無論在哪方世界,都是通行的道理。”
他想到了在遊歷諸國時,那位離他而去的弟子,便是因為懼內。
樓船加速行駛,江面被排開了兩道水浪!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而那位鎮守人間八百年的儒聖,在與蘇玄交談一番後,飄然踏著江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