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時分!
晨霧朦朧中,一輛華貴的馬車,破開了朦朧晨霧,來到了青峽之外。
馬車頂部的簷角上,掛著一硃紅色的葫蘆,當看到那葫蘆的那一刻起,神殿的修行者,便已經知曉究竟是誰來到了青峽。
作為道門的六境修行者,蘇玄既然來了,那麼青峽又怎麼可能,繼續存在下去呢?
試問現如今的書院弟子,誰又能攔住蘇玄呢?
西陵騎兵統領陳八尺,看著那馬車,跳下了戰馬,恭敬行禮道:“恭迎道門真人,降臨青峽!”
神殿神官自神座之下,俱是恭敬行禮,這一聲聲恭迎道門真人降臨青峽,不僅讓神殿聯軍知道了六境真人的到來,對於青峽內的書院弟子,更是一個威懾。
在神殿聯軍的目送下,那輛華貴的馬車,神殿聯軍陣前。
多日來的操勞已經讓天諭大神官很是疲倦,而劍聖柳白尚在養劍,故而今日這陣前,除去掌教外,也就只有裁決大神官葉紅魚兩人。
神輦內熊初墨,將目光放在了那輛馬車上,他笑著說道:“蘇先生,莫山主你們終於來了,不知蘇先生打算何日破青峽,何日兵臨長安城下。”
這些天以來,神殿聯軍已經將唐國在青峽內的邊軍消耗殆盡,如今守衛青峽的也只剩下了,書院後山的幾位弟子,若非顧慮當年的魔宗宗主,他又何至於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
馬車內蘇玄與莫山山聯袂走下了馬車,蘇玄看著青峽內的景象,說道:“山雨欲來風滿樓,永夜即將降臨,今日論道之後,明日便破青峽,兵髮長安!”
欲破青峽何其簡單,可作為與昊天攤牌的地方,青峽破與不破,完全取決於神殿從極北荒原中,迎回的昊天。
神輦內熊初墨,疑惑道:“敢問蘇先生,為何是明日,需知唐皇李仲易御駕親征,不日將至青峽。”
蘇玄側過身子,扭頭看向了那神輦,他說道:“掌教大人,昊天將至,你不覺得在昊天的見證下,破了這青峽更有意思嗎?”
熊初墨說道:“那明日就看,蘇先生大展神威,裁決魔宗餘孽林霧。”
而在另一架神輦上,聽著蘇玄與掌教對話的葉紅魚,卻是思緒萬千,蘇玄大概會破青峽,可醉翁之意不在酒,蘇玄的真正目的,恐怕只有那位被神殿信奉了無數年的昊天。
她在不久前看破了真相,如今她選擇斬破那真相,若能與昊天在人間一戰,那便是她這一生中最大的幸運事!
青峽外!
餘簾看著百丈外的蘇玄,問道:“蘇玄沒想到你也會來此,像書痴這樣的女子,怎會願意嫁給你。”
這位道門知守觀的山門弟子來了,那青峽必然會十分的危險,甚至於她那笨徒弟的丈夫,御駕親征也未見得能夠攔住蘇玄。
老師昔日曾與他們說過,道門蘇玄是世間少有的明白人,只是既然是個明白人,那又為何要助紂為虐呢?
蘇玄與莫山山在距離餘簾數十丈的位置停在,他看向了原野上交錯堆疊的屍體,他說道:“我家山山為何願意嫁給我,這自然是個很長的故事,不過我倒是好奇,身為魔宗宗主的三先生,為何夫子登天后,還待在書院後山?”
清澈的話語在青峽迴盪,在營地內的書院弟子內心也是很不平靜,不過對於自家三師姐,他們選擇了相信,因為三師姐是他們的家人,他們又豈會去懷疑三師姐。
而站在餘簾身後數丈的君陌,提著寬厚鐵劍走了過來,他說道:“蘇先生,我最近殺了很多人,也斬了很多修行者,劍勢正盛。我得告訴你,青峽只要有書院弟子在,你便過不去!”
他知道蘇玄已經是六境,可小師叔說過,雖千萬人吾往矣,或許他會死,但那又何妨!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餘簾,開口說道:“因為書院是我的家,我不待在家中,難道還要離去嗎?況且西陵神殿想要把我家給拆了,我又怎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玄靜靜的聽完餘簾與君陌的話後,他平靜抬起頭,又一次看向了那青天,他說道:“三先生,青峽得破,驚神陣也得毀,可唐國不一定會亡,有時候我也疑惑,守護唐國的究竟是驚神陣,還是唐國百姓的民心,若一座死陣就可以守護一國千年之久,那對於唐國黎庶而言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傳國千年的唐國,在驚神陣的守護下,皇權的集中程度,比道門下屬的諸國,要強上許多,所以官勢自然也極盛,千百年悠悠歲月,其中黑暗又有幾人知曉,又有幾人敢言呢?
在這一方面上,神殿自然也是絲毫不遜色,所以在他看來,這方世界不應該如此。
蘇玄的這番言論,只落於寥寥數人耳中,他想讓誰聽,自然便讓誰聽!<.caso
見此蘇玄毫不客氣的反駁道:“那如今便是禮樂崩壞,唐國的禮連唐國人都無法約束,又何以約束世人,書院的道的確很好,看上去很好,若以治世而用,還需得以法而治,可惜在這個世界拳頭大就是硬道理,夫子未曾登天之前,書院的拳頭最大,所以書院的道理最大,如今夫子登天,自然是我知守觀的拳頭最大,所以我代表知守觀而來,我就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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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世間的律法而言,修行者終究是繞不過去的存在,律法更多的是,約束普通人,而非約束脩行者。
人性本惡,書院以禮約束世人,可當下禮樂崩壞,禮又該何以約束世人,到了最後還得靠以殺止殺,殺出一個朗朗乾坤。
君陌聽後,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道理的對錯,不是靠論,而是靠手中劍打出來的,也只有打過之後,方能看出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