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宋國邊疆,某處村落內!
響起了一陣雞鳴聲,美美的睡了一晚的村民,聽著雞鳴從睡夢中醒來,空寂的村中道路上,出現了三兩人影。
在村西頭的某個磚石壘起的院落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將深藏了許多年的那身黑色華貴袍子,從箱底裡取了出來。
端著飯碗從廚房走出的婦人,看著黑色袍子心中一驚,她突然明白了,為何自家丈夫,在村中無人敢招惹,哪怕是縣裡來收稅的衙役,見到她丈夫,也是大氣都不敢坑。
不過相處了十幾年的婦人,沒有理會中年漢子的身份,她將飯碗遞給中年漢子後,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中年漢子將手中飯碗,放到了一旁的石碾上,他穿上了那身,許多年未曾穿過的黑袍,袍子有些小了,或者應該說,他這些年胖了不少,他看著自己的妻子,說道:“宋國收到了神殿的諭令,神殿要跟唐國打仗了,我得去打仗了!”
婦人冷冷的說道:“神殿跟唐國打仗,你去做什麼,去送死嗎?”
中年漢子整理了下黑色袍子,他目光堅定的說道:“咱們的孩子今年十四了,我讓道殿的大人們檢視過咱們兒子的根骨,雖然資質不太好,但總歸能夠修行,我去唐國邊荒打仗,咱們的兒子就能進天諭院修行。”
婦人問道:“真的要去嗎?”
中年漢子憨厚一笑,他回答道:“不知道啊!咱們的孩子既然有修行的資質,那就得由我這個當爹的去拼一拼,何來值不值得。”
他的資質很差,修為更是很弱,這一生連進入洞玄境界的資格都沒有,可他的兒子有啊!
婦人哭了起來,她坐在地上,撒潑道:“就不能不去嗎?小虎子不修行,不是照樣也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嗎?”
她不想讓她的丈夫,去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去打仗,她是個鄉下人,沒有去過宋國之外的地方,更沒有去過神殿,所以她不想讓他去參與一場,必死無疑的戰爭。
中年漢子淚眼婆娑的抱住了婦人,他說道:“我那時候資質很差勁,當年跟我一起前去神殿的人沒有成為修行者,唯有我一個成了不惑境的修行者,我想看著咱們的孩子,成為洞玄境界的修行者,這樣咱們的孩子,才能平安的活著。”caso
他當年在神殿中任職時,見證了很多的黑暗,也裁決了很多荒人,他也疑惑過,他是宋國人跟唐國也沒有什麼仇恨,可這一仗為了他的孩子,他得去拿生死交織的戰場上走一遭。
許久過後婦人停止了哭泣,她顫抖的起身,從地上站了起來,回到屋中給自己的丈夫準備遠行的包袱。
這時北面那間屋子裡,走出來個瘸腿的老人,老人是中年漢子的爹,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嘿嘿一笑道:“昊天也是個白痴,老子當年也信仰昊天,可那次在桃山上,那老頭一劍斬了滿山桃花的時候,也沒見昊天出來。”
老人喘了口氣後,說道:“到了戰場上,別傻傻的往前衝,找個地方隨便一躺,無論勝敗小虎子,都能去天諭院學習修行。”
中年漢子像個小孩子一樣,回答道:“爹呀!我知道啊!您老就回屋休息吧!”
沒想到聽到這句話後,老人瞬間大怒,他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老子當年在桃山,也是洞玄境界的大劍師,怎麼到了你這裡,反倒是倒退回去了。”
聽著自己父親的吹噓,中年漢子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苦笑,他父親根本就沒有修為在身,他在神殿任職時,也問過有沒有他父親這號人物,可但凡他問過的人,都告訴他壓根就沒有聽過這人。
見到兒子不信,老人走回屋中,開啟了床頭,某個上了數道枷鎖道箱子,他鄭重道從箱子中,取出了一口道劍,西陵神殿的制式道劍。
老人緊緊的握著那口道劍,走出了房門,來到兒子身前,他將手中道劍,放到了兒子身旁後,說道:“看看這是啥,你老子當年的道劍,你給老子記住了,到了戰場上,別相信什麼光明不滅昊天永存,當年給那些破廢老頭送飯的時候,他們跟俺說過,昊天就是個屁,你得把昊天當成個屁放掉。”
那個時候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那些廢掉的老頭,總說要給他什麼機緣,可他不信啊!要是真有那麼大的機緣,還能讓人給砍成那樣。
中年漢子拿起地上道劍,看了一眼便認出了,這口道劍的真偽,他接過自家媳婦手中的包袱背在了身後,他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爹我走了,你照顧好家裡。”
老人看著快要走出大門的兒子,大聲喊道:“本地縣令見到我都得禮讓三分,雖然老子不在神殿了,但還是有幾分關係,誰敢欺負咱家,老子還是能找點護教騎兵乾點髒活。”
聽到這話後,中年漢子伴著晨光,走出了村落,朝著宋國都城的方向走去。
而在唐國,許多從軍中退下來的漢子,在得到了確切的訊息後,也都取出了從軍中退下來時,帶回來的戰刀或是弓箭,背上了厚重的行囊,不約而同的朝著唐國邊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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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的早已頭髮花白,有的身穿破舊的衣裳,有的則是大腹便便,但他們昔日都有同一個身份,那就是大唐帝國的邊軍。
一日是唐國邊軍,那麼終生就是唐國邊軍!
這些自發趕赴邊疆的唐人中,有一位最是特立獨行,與其他腰間懸著戰刀,身後揹著弓箭的唐人不同。
那名叫楊二喜的漢子,揹著一口叉,叉上還掛著一隻豬蹄。
路上楊二喜找到了自己曾經的校尉,在昔日的校尉的帶領下,他們匯聚了千人,朝著邊疆趕去,去跟那西陵人打上一仗,讓那些西陵人知道,誰才是真真正正的鐵騎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