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異動頻頻,世間諸國大量的軍隊修行者,以及出現在唐境之外,十幾年未曾動用的傳送陣再次開啟,將訊息從遙遠的邊疆,傳遞到了長安城內。
也傳到了那座國師府內,於此同時西陵神殿的詔書,也在隨後的日子裡,一封接著一封的送到了那座國師府,以及雁鳴湖畔的蘇府內。
國師府內,一片寂靜,早已盛開的花草,也在這寂靜之中凋零,因其恐懼而感到掉落。
破舊的亭子內,國師李青山罕見的緊握鐵劍,站在一旁正在寫字畫符的顏瑟身旁,他在等他師兄做出選擇,有些事情他根本無法做出選擇。
顏瑟看著石桌上的數封書信,心中也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桑桑怎麼能是昊天呢?哪怕桑桑就是冥王的女兒,他拼了這條老命不要,也要去桃山討個說法,可桑桑是昊天,他便再也沒有什麼理由,去西陵討個說法了。
他是西陵上任掌教的弟子,自然也信奉光明很多年,雖然他與掌教大人以及三大神官都不太對付,即便是事關昊天,為了他的徒兒,他已經做出選擇,但他自然不能輕易替青山做出選擇,青山畢竟是昊天道南門的觀主。
顏瑟敲擊著石桌,說道:“青山啊!掌教大人的信你已經看過,掌教這個人我很不喜歡,可掌教大人估計也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麼?”
李青山聽後愣在原地,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道:“師兄,那畢竟是昊天,我們都曾信奉昊天,唐國雖然對神殿不屑一顧,可總歸還是有人信奉昊天,所以我還是想聽聽師兄的選擇。”
他很清楚昊天道南門現在的處境,陛下雖然相信南門,可南門前面畢竟還有昊天道三個大字,這個時候就算是陛下相信南門,軍中的老將也不見得願意相信南門。
顏瑟拿起筆蘸了上好的墨,將剛才寫的字,塗抹成了黑色後,方才說道:“我當年以純陽起誓入了符道,自然沒有娶妻,只有寧缺這麼一個徒弟,所以不管桑桑是誰,我都選擇站在寧缺那邊,所以我會同西陵決裂,我在昨日已經派人將信送去了桃山。”
對於他師兄的選擇,李青山並不感到意外,他問道:“師兄,這真的值得嗎?那畢竟是昊天,寧缺與昊天成親,這是對昊天的褻瀆,那必然將是舉世皆敵的場面,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南門的弟子,他們在戰場上為誰而死。”
誰的命不是命呢?昊天道南門的弟子,難道就活該死在一場,很有可能避免的戰爭上,為了護衛家園,南門弟子必然會慷慨赴死,可為了某些緣由而戰,南門弟子真的心甘情願嗎?
顏瑟聽後嘆息道:“所以你的選擇,是為了不做出選擇,你選擇不參與,選擇看書院如何選擇,青山你應該清楚,唐國與西陵必然會爆發這一戰,哪怕沒有現在的理由,掌教大人也會找到其他的理由,大戰在即蘇玄,卻回到了長安城,你說蘇玄想要做什麼?”
談及他那位師侄,雖然他很欣賞蘇玄的資質,可對於蘇玄的種種佈局,確是怎麼也欣賞不來,他又不是什麼廢柴,自然能夠看出,蘇玄在這些事情中的謀劃,路過了哪裡,哪裡就出事,還是很多次,這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是為了驚神陣?”
這一刻李青山想到了守護了唐國千年的驚神陣,存在了千年之久的驚神陣,庇護唐國渡過了無數次危急存亡之刻,只要驚神陣還在,那唐國必然就會屹立於世間。
可一旦驚神陣被蘇玄損毀,那在世間的圍攻下,唐國又該如何抵擋呢?夫子很強大,可夫子畢竟不能殺光所有人。
顏瑟拿起了石桌上的陣眼杵,說道:“青山召集南門弟子,跟我走一趟,我想去雁鳴湖畔,與蘇師侄好好理論一下,我那徒兒遭遇的那些算計。”
李青山僅是在剎那間,便明白了他這位師兄,究竟要去做什麼,他勸道:“師兄何苦呢?蘇玄已經到達六境,哪怕驚神陣在手,您也不見得會贏,何必如此呢?”
顏瑟沉默片刻後,起身說道:“近來修行頓悟數次頗有機緣,雖未曾抵達六境,但也不遠矣,況且許世也會前往雁鳴湖,這一次得讓蘇玄從長安離去。”.caso
他不能允蘇玄,再待在這長安附近,身為道門知守觀的山門弟子,理應回知守,而不是待在唐國。
李青山聽後,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他說道:“若是如此,或許還有幾分勝算,我這就去調集南門弟子。”
看著毅然決然的走出了亭子的李青山,顏瑟止不住的嘆息,他必須得成人氣,他騙了青山,蘇玄根本就破壞不了驚神陣,應該說有夫子看著的驚神陣,蘇玄不敢去破,也沒法去破。
入夜!
半湖閣的露臺上,正在炙烤著牡丹魚的蘇玄,放下了手中烤架,他起身走到欄杆處,扶著欄杆感受著湖面吹來的夜風。
蘇玄語重心長的說道:“夜黑了,起風了,只是我沒想到,我哪位師叔,居然如此的不念舊情,居然要用驚神陣來困我,用天羅陣來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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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道南門畢竟是道門分支,有些玄妙陣法也不足為其,可當他沒想到的是,顏瑟居然是第一個上門的修行者,他本以為這個人會是餘簾。
莫山山走到蘇玄身前,說道:“雁鳴山上有塊壘陣,雁鳴湖上亦有神陣,顏瑟大師想來應該闖不進來才是。”
蘇玄看著莫山山,解釋道:“上兵伐謀,即為攻心,自然要與我這位師叔見一面,畢竟我這位師叔,現在已經快要破了五境,到達六境觸碰昊天的規則,作為晚輩我們有義務,告知長輩這麼做的危險。”
神符師的六境本就與眾不同,那時獨屬於昊天的領域,所以昊天對於想要跨越五境的神符師,自然會選擇,最正確的選擇,那就是將其吃掉。
莫山山想了想,說道:“這麼做是否有些過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