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東昇,晨風微恙!
盂蘭花瓣,隨風舞動!
看著與寧缺抱在一起的桑桑,夫子點點頭,撫須笑道:“時間確實不夠了,若是早些讓他們生個大胖小子就好了,如今他們兩人,能夠洞房花燭便已經算是不錯。”
來到了人間的昊天,給他的小徒弟,生個大胖小子,想想都極為有趣,若真的昊天給寧缺生了個大胖小子,有了孩子的昊天,還會想著回到天上嗎?
可惜人間之力就在桑桑體內,即便蘇玄以七卷天書,暫時阻擋了昊天神性的覺醒,可已經看到了他的昊天,總歸還是會在不久後醒來。
坐在牛車,車幫上的蘇玄看著重新變黑的桑桑,說道:“還是得快些才好,我在長安城中,為您老人家壯行!”篳趣閣
比天還要高的夫子,要從人間離去,自然需要壯行,他代表道門去安,為夫子壯行!
夫子笑道:“我等你的那罈子桃花釀,希望到時莫山主,不會攔著你。”
蘇玄微微一怔,他說道:“我家山山自然不會攔著,只是希望夫子不要喝醉才是。”
因憂愁飲酒他家山山會攔著,夫子代表人間與天一戰,自然需要痛飲三千杯,我輩修士豈有不善飲者?
牛車車廂內,莫山山聽著蘇玄與夫子的對話,心中很是歡喜,她嬌羞的輕聲說道:“到時就不讓你與夫子對飲!”
隨後牛車悠然離去,踩著初晨的陽光,行走在滿是廢墟的瓦山小鎮,朝著長安城而去。
此時爛柯寺行幸存的僧人,在岐山大師親傳弟子觀海的帶領下,開始清理殘寺內的廢墟,尋找隨風飄散的頁頁經文。
瓦山雖然已經崩塌,爛柯雖然已經殘缺,可爛柯寺的僧人還在,他們要在廢墟上重建爛柯,爛柯也將就此涅盤重生。
夫子看著即將消失在視線中的牛車,自嘲一笑道:“酒壯慫人膽,仔細想來我也的確是個俗人。”
他的確是個俗人,若他不是個俗人,早在他師弟遭受天誅時,便已然上天與昊天一戰,可他並沒有,他只是去了桃山,斬盡了滿山桃花。
“老師您真的要離去嗎?”沉重的嘆息聲響起,李慢慢說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將桑桑留在人間嗎?”
夫子又拿了罈子九江雙蒸,一口飲盡後,說道:“若是有其他什麼辦法,我會讓蘇用七卷天書拖延昊天的覺醒嗎?到了時早已別無他法,唯有與天一戰,為你小師弟留下桑桑。”
這時他給昊天佈下的局,他讓寧缺與桑桑經歷了人世間的種種磨難,還讓他們拜堂成親,不久後更是要洞房花燭,昊天沾染了太多的紅塵,自然無法再回到天上,回到神國內發動永夜。
這時寧缺給已經睡下的桑桑蓋好一層被子後,他跳了馬車,走到了夫子身前,神情凝重的問道:“老師與昊天一戰,您有把握嗎?”
他清楚老師是人間,最為強大的修行者,可那畢竟是昊天,他很想知道,老師在與天一戰這件事情上,究竟有多少把握。
夫子用慈祥的目光看著寧缺,他說道:“沒有打過,自然不知道有無把握,我只希望我若敗了,你不要怪我才好。”
寧缺問道:“若您真的失敗了,永夜也必然會降臨,您盡了全力,我又如何會怪您?”
他不知老師為何會如此發問,可他相信他老師,一定能夠為他留下桑桑,因為他的老師是夫子,有二層樓那麼高大夫子。
焦慮了許久的李慢慢,聽著夫子的這番話,恍然間猜到了一些真相,若老師真的敗了,大概永夜也不會降臨吧!
不遠處持劍而立的君陌劍勢更盛,桑桑是桑桑,昊天是昊天,自然不能混為一談,若昊天發動永夜,他自然會學著小師叔與天相戰。
“永夜降臨?”夫子大笑道:“很多年前我一直以為西陵與知守觀,不過是昊天豢養的一條狗,可現在看來賭徒那個老混蛋還是為人間留下了後手。”
“小十三你得努力些,若真的到了那時,恐怕你的桑桑,就真的要離你而去了,到時候你可不要哭鼻子。”
與天一戰他並無什麼把握,只是他覺得應該上天與昊天一戰。人間還有很多後手,這大概是無數次永夜以來,人間最強大的一次,也是最有可能破除永夜降臨的時機。
這時李慢慢突然開口道:“是那七卷天書,道門知守觀的七卷天書,便是賭徒留下的後手,只是我沒想到,蘇玄的那句偈語並不是在放狠話,七卷天書重新開天,永夜自然無法降臨,桑桑自然也會消失。”
他終於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也明白了老師為何猶豫不決,更明白了在長安城初次見到桑桑時,他便隱隱感覺要離桑桑遠些,如今想來居然是他們將好甜親手送到了老師面前,作為當徒弟的李慢慢來說簡直是倍感煎熬。
夫子看著李慢慢,說道:“慢慢啊!你還是走的太快了,自然也就會想得太多,也就會很焦慮。這件事情早在我修為達到無矩時,便已然註定,在人間待了這麼長時間,其實去看看神國內的風景也是不錯,畢竟那是存在了無數萬年的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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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陌與李慢慢低頭不語,寧缺紅著眼睛,目光不斷的徘徊在夫子與桑桑兩人之間,他感到十分糾結,糾結不知該如何去選擇,選擇老師,桑桑就會離去,選擇桑桑,老師就會離去。
此時此刻眼中流乾了淚水的寧缺,突然無比的痛恨,他那位老鄉蘇玄,若非蘇玄的佈局,桑桑也不會覺醒昊天神性,老師自然也不會離去。
“老師你與桑桑,就不能都留在人間嗎?”
夫子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小十三太過貪心了可不好,昊天邀我上天一戰,我邀昊天來此人間,自然需要一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