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鳴湖岸邊,桑桑輕哼著那句歌謠,走向了結了冰的湖面,至純至淨的昊天神輝,從桑桑周身溢位,雖然已近黃昏時分,但桑桑依舊借來了難以計量的光明。
於是光明出現在雁鳴湖畔,照亮了不遠處的雁鳴山,照亮了整座長安城,在某些人眼中,更是照亮了整個世界。
露臺上,不斷咳血的天諭大神官,在程立雪的攙扶下,朝著桑桑行走的方向恭敬行禮,“光明不滅,昊天永存。”
程立雪松了一口氣,因為大放光明的人是光明大神官衛光明的傳人,是西陵未來的光明大神官,而不是什麼所謂的冥王之女,他說道:“蘇先生,答案已然揭曉,桑桑光明之女的身份,也是時候該向世間公佈了。”
神殿內光明缺位已久,如今自然到了歸位之時,雖然光明之女一路走來有些坎坷,還有個書院後山弟子牽絆著,可在他看來這樣的牽絆未嘗不是件好事,西陵並不光明,神座的歸座之路,也不會是一帆風順。
露臺欄杆處,蘇玄明顯感覺懷中佳人情緒有些不穩,他冷冷的看著程立雪,說道:“程神官,別忘了盂蘭鈴還沒有響,你要清楚盂蘭節與盂蘭鈴間的關係,更應該清楚為何會有盂蘭節。”
或許是時間的法則太過強大,盂蘭節居然也能成為世人追捧的盛會,可在最開始盂蘭節,便是為了鎮壓冥界。
盂蘭鈴便因此而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佛祖當年留下來對付冥王的手段並沒有錯,既然無錯那便可行。篳趣閣
天諭大神官神情肅穆道:“蘇師侄,你雖然出身知守,可你別忘了光明大神官對於道門而言也很重要,你不應該因為某些私怨,阻撓光明迴歸。”
蘇玄聽後,笑道:“私怨?可笑至極?師叔當真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正的未來嗎?若世事皆可去預料,那又何談世事無常。”
當桑桑散發的昊天神輝落入雁鳴湖後,那厚厚的冰層開始消融,風雪都為之停滯。
在滿天光明中,桑桑以生命為代價散發的昊天神輝,透過某種牽絆分享給了寧缺。
一切在昊天的注視下早已註定,一切都是隻是為了,今日在雁鳴湖上大放光明。
寧缺看著夏侯,咆哮道:“你不是說我不知何為本心所指嗎?桑桑就是我的本命物。”
他提著朴刀,行走在光明裡,隨後他開始奔跑,他揮動手中的朴刀,砍向了夏侯,於是光明自然也砍向了夏侯。
面對昊天神輝,夏侯終於動容,他出身魔宗,可夏侯心中十分清楚,魔宗信奉冥王,根本就不是因為信仰,而是因為恐懼,所以才會去信仰,為了反對而反對。
魔宗中人最怕的便是這昊天神輝,這一刻他終於想到了,蘇玄交給他那道神符的原因,他看著從光明中跑出的寧缺,取出了那道神符,泛黃色的神符,輕飄飄的脫離了夏侯的控制,飛向了滿天光明。
相較於桑桑所釋放的昊天神輝,那道神符顯得格外的渺小,小到了如同在南海波濤中起伏不定的一頁扁舟,稍有些風浪打來,便是舟毀人亡的結局。
可這道神符卻出乎了所有人都預料,神符懸於光明之前,擋住了照亮了整座長安城的滿天光明,自然也擋住了寧缺那一口擇人而噬的朴刀。
湖畔七念看著那一道神符,說道:“道門的神符,沒想到夏侯面對如此局面,仍舊還有底牌,冥王之子終於要死了。”
苦惱了許多時日的七念,心中的巨石已然落地,他能感知到那道神符中,難以想象的玄妙意境,自然也看到了冥王之子的結局。
李慢慢看著被神符擋住的寧缺,皺眉道:“可我相信小師弟,神符雖強可終究有散盡的時候,小師弟準備了十六年,又怎會輕易放棄呢?”
七念冷笑道:“書院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可寧缺的結局已然註定,被廢掉了氣海雪山的冥王之子,怎麼可能會活下去呢?”
李慢慢說道:“即便小師弟的氣海雪山被廢,也沒有人可以傷害小師弟,況且就連觀主都能修復隆慶的氣海雪山,我家老師到時自然也能修復小師弟的氣海雪山。”
就在兩人談話間,雁鳴湖畔上光明愈發強盛,神符前的冰面極速消融,而後半座雁鳴湖開始沸騰,不少湖中游魚被煮得通紅後浮在了水面上。
桑桑淒厲的聲音響徹夜空,昊天神輝也愈發純淨,那道神符自然也開始變化,青色的華光自神符散溢而出,困住了那襲來的純淨光明。
寧缺看著表情痛苦的桑桑,聲音顫抖的說道:“桑桑,我們是好不容易才活下來,所以誰也別想殺了我們,誰也別想。”
他很憤怒,因為那道神符的主人,就是他那位老鄉,可他準備了十六年之久,想要讓他放棄,那就是痴人說夢。
調息了許久的夏侯,看著不斷砍向青色華光的寧缺,他譏諷道:“寧缺,依照你的修為,想要破掉這道神符,再回去修煉幾十年吧!
你現在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你這條命是我當初疏忽之下給你的,你現在多活了十六年,還成為顏瑟的傳人,夫子的親傳弟子,可你依舊無法拒絕命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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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持槍便要刺向寧缺的氣海雪山,桑桑趴在岸邊,痛苦嘶吼道:“少爺!”
她想要在施展神術,可他現在真的好冷,就像掉進冰窟窿一樣,隱約間桑桑看到了一個長得跟他很像的女子走了過來,只不過那女子要比她白很多。
半湖閣外的露臺上!
莫山山看著那道神符,說道:“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這便是那道玄字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