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
許世單手拿著聖旨走出,他看著站在石橋橋頭的寧缺,他舉起了手中聖旨,說道:“十三先生這是陛下為宣威將軍府平反的詔書,你父親十六年的冤屈,今日總算平反,十三先生還請接旨意了。”
對於十六年前的那場冤案,他這些時日,翻閱卷宗也算是有所瞭解,夏侯有罪不假,可御史張貽琦,前軍中文書鑑定師顏肅卿,宣威將軍副將陳子賢,這些人應當由唐律審判,而不是由寧缺審判。
寧缺左手掌心鮮血不斷流淌出來,他接過了那為將軍平反的聖旨,他自嘲的說道:“為什麼你們會認為我是宣威將軍的兒子,難道只有將軍的兒子,才能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難道只有將軍的兒子,才能成為顏瑟大師的徒弟嗎?”
這個很白痴的想法,但大多數白痴都認同這樣的想法!
許世面色鐵騎的問道:“那你到底是誰?”
若寧缺不是宣威將軍林光遠之子,又該是誰呢?
寧缺坦然說道:“我是門房的兒子,我爹叫林濤是將軍府的二門房,我娘叫李三娘是將軍府的廚娘,很可惜在這道為宣威將軍府平反的詔書上,沒有他們都名字,我真的很失望,可又在情理之中,你們這些大人物,又怎麼會注意幾個小人物呢?”
唐國滿朝文武被懟得啞口無言,因為他們一直都白痴的認為,寧缺就是宣威將軍林光遠之子。
李沛言問道:“那宣威將軍林光遠之子呢?他今日怎麼沒來呢?”
身為僕人之子的寧缺都還活著,那宣威將軍之子,自然也應該活著。
寧缺用看待白痴的目光看著親王李沛言,他冷哼道:“宣威將軍之子,按照我老家那裡的說法,大概還有兩年,就回到這個世界上了。”
宮門外唐國文武面面相覷,不知此意何解,就連學識最為淵博的大學士曾靜,也著實猜不透這位十三先生這句話是何意思。
曾靜看著寧缺,問道:“十三先生所言甚是玄妙,敢問何解?”
寧缺冷笑道:“將軍的管家想要殺了我,讓將軍的兒子逃走,你說我能怎麼辦,所以只有將軍的兒子死了,僕人的兒子才能活著,所以我選擇殺了將軍的兒子。”
在宣威將軍府沒有被滿門抄斬之前,因為他母親是將軍兒子奶孃的緣故,他也算是將軍兒子的玩伴,只是在哪晚一切都變了,可他從不後悔,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還會那樣選擇,依舊還是會殺了將軍的兒子,依舊還會來到宮門前下戰書。
頓時在場之人明白了寧缺所言,原來宣威將軍林光遠的兒子,早已死在了十六年前。一個想要活下去的少年,殺死了將軍府的管家,殺了將軍的兒子遠走長安。
這時夏侯突然笑道:“寧缺你確實讓我感到意外,決鬥的地點時間隨你,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憑什麼僕人的兒子不能活,既然僕人的兒子能活,那麼她妹妹自然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寧缺說道:“好!”
隨後主僕二人撐著傘,消失在愈發猛烈的風雪中,唐國文武目視主僕二人離去後方才散去。
該回家跪搓衣板的就回家跪搓衣板,該去紅袖招的就去紅袖招聽曲兒,唯有曾靜一直注視著寧缺主僕離去的方向不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