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看著臨至湖畔,已經牽著馬走了過來的莫山山,關切的問道:“莫山主咱們又見面了。”
與莫山山重逢自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可他一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一些事情,心中便有些不愉。
莫山山微微彎腰施了個大河國,極為隆重的禮節後,鄭重的說道:“多謝蘇先生相救,若非蘇先生相救,恐怕墨池苑弟子早已身首異處。”
蘇玄點頭嗯了一聲,說道:“懸空寺戒律院首座,意圖殺戮墨池苑弟子,我既然看見了又豈會坐視不理。”
他看見了自然要救,戒律院首座的出現本身就是個意外,事情既然因他而起,那麼自然也要因他而結束。
莫山山繼續說道:“可不管怎麼說,蘇先生都救了墨池苑弟子,況且這件事情,也是因墨池苑弟子而起,若佛宗責難蘇先生,莫山山定全力相助。”
蘇玄既然救了墨池苑弟子,若因此受到佛宗責難,那麼她必然會全力相助。
一旁的葉紅魚,聽著莫山山的言語,冷笑道:“書痴你還是太小看蘇玄了,能夠借大明湖的滿湖水,殺佛宗戒律院首座,又豈會畏懼之後的責難,只是莫山主你心思純淨,還需得提防我這位師弟,可千萬別被他騙了。”
在觀中的時候,她就清楚的知道,她這位師弟,可不是什麼良人,同為天下三痴的她,自然也不希望書痴,上了蘇玄的當,天下三痴中,雖然也有個名副不其實的花痴陸晨迦,但對於書痴她還是十分的欣賞。
聞言,蘇玄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看著一臉冷淡的葉紅魚,說道:“葉師姐我畢竟也是位知命巔峰的大修行者,你這個玩笑可不好笑,況且我又怎會欺騙莫山主。”
從荒原初遇,再到魔宗山門前的相逢,他從未騙過眼前這位墨池苑的莫山主,他是個講原則的修行者,自然不擅長欺騙與謊言。
葉紅魚還想著在說些什麼,但當看見遠處,正在偷襲寧缺的隆慶後勃然大怒,偷襲本就為他人所不恥,況且一位正處於正在步入知命境界的修行者,還要去偷襲一個剛入洞玄境界的修行者,這確實讓人感到憤怒。
莫山山看著隆慶的偷襲,秀眉皺在了一起,她問道:“蘇先生那位被譽為光明之子的隆慶,竟然是這樣的人,偷襲一位書院弟子,蘇先生您不阻止嗎?”
雖說荒原之行,她已經接受不少,一些昊天教義所不容的道理,可在她心中,昊天正道依舊是世人所認可的道理,但當她看見隆慶偷襲書院弟子後,這樣的道理出現了無數的裂痕。
蘇玄嘆了口氣,說道:“莫山主,隆慶是裁決司的二司座,如今裁決司大司座葉紅魚就在此地,我若出手勸阻,恐怕道痴會很不高興,況且那位書院弟子,不見得會敗給隆慶。”
他自然不會相信,有著元十三箭的寧缺,會敗給隆慶,雖說隆慶現在已經堪堪站在了知命境界,可元十三箭又不是殺不得知命。
莫山山驚訝道:“書院後山果真不愧為世間最為強大的不可知之地,竟然有能夠讓洞玄境界越境擊殺知命境界的寶物?”
她在墨池苑中,也曾在前人留下的書中,看到過那些來自不可知之地的修行者,能夠跨越境界戰勝對手事蹟,沒想到今日竟能親自見到這樣的場面。
“洞玄跨越境界殺知命!這樣的場面確實難得,”隨後蘇玄話音一轉,哀嘆一聲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可道痴在此,又豈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道痴在此,隆慶自然不會被寧缺元十三箭了結性命,可廢掉了隆慶的氣海雪山,讓一位初入知命的大修行者,從此淪為無法感知天地元氣的凡人,這與殺了隆慶又有什麼區別呢?
只不過一個是身死道消,另一個確是苟延殘喘罷了,但誰又規定了,苟延殘喘的人,不能獲得一些頗為玄妙的機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