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志文的“鼻子”一向很靈,一聽到老搭檔百里息話中有話,立刻心領神會地開始難,眨眼就幫林珝把仇恨度拉到一個新的高度。
好在池志文得罪過不少人,大家都明白他的德行,倒也怎麼放在心上,只是對百里息口中的“小陳先生”更加好奇了。
“小陳先生?”百里息故意又問了一句。
林珝本不欲和百里息糾纏,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知道無法再低調下去,站起身來,說道:“記得我在第一次見到百里公子的時候就說過,不敢稱‘先生’。”
“不錯,但是我也記得,韓小姐說過一句話,論文章。我連替小陳先生提鞋都不配。”百里息說著,臉上依舊保持微笑。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明白過來,為什麼百里息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找這個“小陳先生”的麻煩了。
林珝皺了皺眉,看了韓小仙一眼:“其實韓小姐……”
“不要說是什麼口誤,我們都知道。韓小姐心直口快,但越是這樣頭腦簡單的人,越不會說謊。”百里息的話中,毫不掩飾對韓小仙的諷刺,他是輔佑之子,而輔佑統管的是整個學院司。就算是韓小仙那位武院院長的舅舅,也要受節制,所以,他根本沒有顧忌。
韓小仙大怒,正要作,被林珝攔了下來——這百里息果然如長孫湘所說,是睚眥必報之徒。上次僅僅是隻言片語而已,竟然一直懷恨在心。
甚至,還派出了青虎幫下殺手,可見陰險毒辣。
如果換一個場合,林珝不介意變成牛魔或中年人的樣子,取了百里息的性命。
今天是詩會,動的是口,不是手。
百里息見林珝不語。笑道:“我剛才已經即興吟詩一,就請小陳先生也以荷花為題,讓我等拜讀一下大作吧,詩詞文章皆可,我拭目以待。”
林珝還沒開口,那池志文又話了,語氣中盡是輕蔑:“有息公子的《新荷》在前。若是你做不出過《新荷》的詩句,那麼你當著大家的面,就給息公子提鞋!”
韓小仙忍不住說道:“若是小陳先生能做出來呢?”
池志文看到林珝猶豫的樣子,又看了看胸有成竹的百里息。底氣更足了,說道:“那我就幫他提鞋!”
這個賭約引起了一片鬨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林珝的身上,看他是否答應。
若是不敢,必然是顏面掃地,答應下來,可能會受到更大的羞辱。
“我剛才想說是……”林珝嘆了一口氣,“其實當初韓小姐的那句話,沒錯。”
這句話一出口,百里息的臉色驟然變了,這已經不只是答應賭約了,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蔑視。
幾乎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周圍頓時響起了無數竊語聲,這少年或許不是徒有虛名之輩,但為免太過狂妄了,百里息的文采,在整個文院都是屈指可數的存在。
林珝無視百里息的憤怒,既然已經是生死仇敵了,要戰便戰,仇恨值再高些又何妨?
“好!這賭約也算本小姐一份!”韓大小姐一揮拳頭:“百里息,如果小陳先生輸了,我給你磕三個頭,若是你輸了,就吃我一拳,敢不敢?”
韓大小姐對林珝有種盲目的信任,而且既然是朋友,就應該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百里息分明和那楚一樣,就是小陳先生口中說過的那種——花樣作死男!
這一加註使得現場的氣氛更加火爆了,今天的詩會可是出乎意料的神轉折,先有楚被韓小仙爆冷打臉,如今又有這樣的賭約,無論誰輸誰贏,都不虛此行。
主座上,嚴翦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饒有興趣地打量起林珝來。
“我賭了。”百里息壓下心頭的憤怒,沉聲道:“小陳先生,逞口舌之利毫無意義,還是詩文見真章吧!”
他對自己的文采向來自負,而且現在逼“陳敘”下場,沒留給對方多少思考的時間,加上賭約的壓力在,就算有才,也會心神大亂,揮不出水平來。
這一場,他勝券在握,“陳敘”在紫凰城的文人之中,將沒有立足之地!
一定要讓這小子後悔生在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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