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陰雲籠罩著天穹,其中隱隱有飛鳥撲打著翅膀,
可若有人細看,便知道那哪裡是什麼飛鳥,分明是幾隻骸骨拼湊的骨鷹,在陰雲中上下翻飛,攪動著濃稠的雲霧。
陰雲之下,便是戰場,
一名老人獨坐在一座高高的人頭山旁,身邊是成群結隊的陰屍,
一隻腐爛的雙手,從死屍堆中忽然伸起,隨後扒拉開壓在身上,交疊的屍體,
四肢僵硬,晃了晃腦袋,一步一步,歸攏到陰屍群裡頭去了。
遠處,一連十二杆黑底雲紋的旗幟,圍攏成一個守護的陣勢,內裡卻空無一人,只留下了幾具詭異的焦屍。
透過旗幟上面沾染的血汙,仍可看出其原本書寫的,氣勢恢宏的字型。
洪、山、宗!
二者之間的爭鬥,激烈程度,可見一斑!
“那是陰傀老人,如今是血魔手底下的人,相傳他與血魔都傳自五百年前,滅於蜀山的三大魔宗,血河宗、陰傀宗、合歡宗,血魔手下也多是出身於此三宗。”
“其中尤以血魔最為兇厲,但論戰場廝殺,陰傀老人卻更加恐怖。”
“此人乃是凝液修士,手中陰屍,源源不絕,多少修士圍攻於他,都不管用。”
十六姑莫黃花看了姜發財送來的玉簡,不僅沒有被其中記錄的血腥的場景震住,反而怒上心頭,眼中是滿滿的恨意。
她一掌拍在桌上,好懸沒給那玉簡幹碎咯。
周圍的一眾族人,都是如此,彷彿一群擇人而噬的餓狼。
從天南山脈逃亡出來的人,很難不對魔道修士抱有十足的厭惡,捨棄故土,流離失所的痛楚,也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體會。
莫庭昌心中也是不好受,但他勉強保持了理智,將姜發財所說一一道來。
血魔劫有洪山宗擋著,或許還影響不到他們,但和秦家可能存在的爭鬥,則是擺在眼前的事情了。
可卻見莫庭旭搖了搖頭,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道:“那秦家不足為懼,只要在較量中展現出足夠的實力,即使敗了也無妨!”
“總歸只是兩家之間的顏面而已,莫家的來歷大家都知道,他們秦家便是勝了一籌,也佔不到多少的便宜,不過是欺負破落戶罷了。”
莫庭旭的意思很簡單,反正莫家如今就這點家底,沒有必要逞強。
躺平任嘲就是了,血魔劫都挺過來了,這算什麼大事?
等族中後輩子弟一一都成長起來,有的是機會和秦家算賬。
但他的眉目中,卻有了另一份擔憂,
“可如今,若再經歷一次血魔劫,我莫家必然有覆滅之危,且大陸之上,蜀山已屬正道之極,若是在這裡都沒有辦法避免,我等還是早早備戰為妙!”
聽聞到此,莫氏族人無不點頭,
天地何其遼闊,但他們這一族能走到蜀山清風崖,就已經是耗盡元氣,
再往後的日子,若血魔劫再次來臨,
他們所能選擇的,也不過是血戰到底,還是引頸受戮。
“我族之中,若論鬥法最強,非是十哥,而是……霜兒弟妹!”
“不若在各自操持族中產業的同時,再做訓練,便是血魔劫不來,只強健族人體魄,使大家有鬥法之能,也是不錯的回報。”
“族中的靈田產出,換成靈石後也不必留了,全部換成備戰用的物資,若是訊息為真,只怕這些價格都要漲,許是還能賺上一筆,”
“咱家的族長得身先士卒,便由他做第一個吧!”
莫庭春盤算了一二,隨即對著一旁怔怔出神的莫霜道。
她說得一片輕巧,隨後輕輕推了一記莫霜,
“啊……好,只是你們得受得了苦,不然怕是出不了成果。”
莫霜回過神,爽快的點了頭,隨後將目光投向莫庭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