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山,龍吟峒。
深夜中的南疆,和中土峨眉山相比,並沒有多少變化。
如果說有點陌生的話,那便是從九黎山山腳一直蔓延到山腰的苗族寨子,在夜晚的時候,萬家燈火點綴,與天上閃爍的星辰遙相呼應。
薛故獨自一個人,站在山腰建築群最上方的巨石平臺上,望向黑暗中那一片古老滄桑的石屋,眼底一片深邃,讓人難以瞭解到他的想法。
傅悅君站在他身後,輕聲問:“怎麼不進去?”
“我感應到了幽冥鑑的氣息。”薛故的目光落在極遠極遠的地方,幽幽深深,眸光凝聚,忽然極為陰沉的說了一句:“倉木燻他們回了南疆。”
“什麼?”
剛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桑靈和靳霆梟,同時發出了一道難以置信的驚呼聲。
倉木燻回南疆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倉木燻回南疆幹什麼?
“錯不了,他們已經到了十萬大山腹地。”薛故陰陰地低吟,只見男人碧色華衫染上清冷寒光,冷冽的眉目上覆了一層冷冽的淺笑。
可仔細看,竟然還一絲激動。
薛故方才夜觀星象,發現天地變化,星辰移位,天生異象,星隕星落,整個星辰都發生了鉅變違背了原有的規律。
他抬頭眯著眼睛看向無盡星辰,聲音沒有一絲感情:“星辰紊亂,天地變幻,尋常觀星術根本沒辦法窺探出其中的一絲天機,但此次天地異象是一個人引起的話,必定震動天下。”
是誰引起的,幾個人誰都能猜得到。
天空被夜的墨色渲染,以至本看不清輪廓的月亮,清冷的白光越來越強,輪廓也清晰起來,白光催流雲快散去,萬粒繁星眨巴著眼,開始向大地俯覽。
薛故舉起右手,指向東南方獵戶座所在的位置。
眾人順著薛故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熟悉的天狼星,便出現在視野裡,與四周的星星相比,它依然是最明亮的一顆。
此刻薛故的心情也極為複雜,啞聲說道:“以天狼星目前的位置與光亮度分析,傳說中的雪狼泣月之夜,將在一月內生。”
桑靈驚道:“你的意思,是決戰很快就要來臨?”
靳霆梟和傅悅君對視了一眼,雖然兩個人神色依舊風輕雲淡,但是彼此都能夠猜得出來對方現在是什麼樣的心境。
很焦躁。
從未有過的焦躁。
“其實很多人對此都有一種誤解,認為雪狼泣月的天體異象,屬於人為,假如雪狼不出世,或者將其殺死,就能阻止災難生。”
薛故垂下頭去,發出了一聲幽長的、低沉的,嘆息:“姑娘和公子雖殺人無數,雪狼泣月卻無關他們事,因為那只是天象,非人力所能控制。”
男人聲線幽長,冷然無奈:“所謂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界平安渡世這麼多萬年,延續到今天,無論雪狼是否存在,都將生變數。”
桑靈急切地問:“既然你深諳內中玄機,就一定有化解之法。”
薛故的聲音很冷靜,聽不出情感:“雪狼狼元,當感受到天地間氣流湧動異常,就會與赤道和黃道執行相重合時,離體而出,奔向月亮,為世間拉響災難來臨的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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