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難得你有這份心思。”
佛靈輕聲一笑，伸手揮去了少夷的影子，原本溫和的語氣好似一瞬間冷了下來：“只是你要明白，不該你問的，便不該僭越，該你知道的，自然會知道。”
“少夷之事我自會定奪，無需你過問。”
佛靈施施然站了起來，從桑靈身邊走過的時候，她刻意頓了下腳步，居高臨下地說了一句：“做好你分內之事便可。”
“是。”
桑靈頭低的更低了。
她沒想到佛靈竟然會是這個答案。
和她想象中似乎有些不同。
“主上……”
紅鸞輕輕地喚了一聲，佛靈那暗金色的眸底，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抬手揉了揉紅鸞的頭髮。
桑靈好像有點明白了。
在佛靈面前，不管她和你的關係有多麼密切，你都永遠是她的奴僕，主子決定好的事情，為奴為僕者，都不該過問。
佛靈和傅悅君不同。
前者才是定三界生死的主宰！
佛靈慢慢地看向玄淵，衣袖垂下，她寂然地站在黑暗裡，看向森森的蒼穹，長長地說：“阿哥，你放心吧，這一次，天下我所需，他為我所願，天下和他，我都要。”
這一次，天下和七梵，她都要。
玄淵無聲苦笑：“天下事可謀，七梵的心，你求不得。”
“我若是非要強求呢？”
佛靈涼涼地低笑，這句話似乎是凝了她無數的血肉，說出來冷峭如刀刻骨，玄淵忽然渾身寒涼。
而那女子站在黑暗裡，甘願被黑暗所吞噬覆蓋，聲音從黑暗之中而來，淬了無數的無情：“若和他後路已難回頭，前路再難一起走，那就把我殺了吧。”
“阿靈……”
玄淵驚駭地抬起頭來看向佛靈，佛靈站在亭子前，高高地看向他，眸光在黑暗之中浮沉，深深切切的，寫滿了太多的期許。
她如此專注地看著他，類似於懇求，希望他答應她一些什麼，幾個人只聽到姑娘幽長深沉地啞了聲：“阿哥，我想要和他，有一個未來。”
那一刻，玄淵愣愣地看著佛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於那沉沉的黑暗裡，那面目模糊不清的女子什麼表情，玄淵看不到，卻清晰聽見了姑娘哽咽的聲音。
這些年多少風風雨雨，腥風血雨裡她都堅挺著，像個不會哭、不會死的石頭，偏生如今，她卻哽咽得啞了聲。
玄淵最終妥協，嘆了一聲道；“路很長很難走，我願陪阿靈一同走。”
所有的聲音都消亡，只聽得佛靈於那寂靜裡，幾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七梵，與君共長生，是永恆的魔咒，破不掉。”
天地安靜，混沌寂寥。
在這安靜之中，一道蒼涼的歌聲悠悠的響起。
“六道緣，菩提眾生繁，唯獨與汝相見，冥冥連，三千世界一心相牽……”
歌聲蒼涼無比，彷彿帶著帶著無盡的心傷的與眷戀，不忍割捨那一份揮之不去的痴念。
歌聲漸漸的虛幻了，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是紅鸞他們的幻聽，彷彿那歌聲從未在人間出現過。
聽到這歌聲，雲端和紅鸞心底沒來由地一痛，心頭那一層苦澀，直湧出了喉嚨，瀰漫到唇齒之間，苦得讓兩個人眉頭緊皺。
恨只恨她們能力不足，實力太低了些，否則她們定然不會讓佛靈一個人在人間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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