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薛故找到她們的時候,紅鸞已經毫無生機,癱軟在地,幾乎身死神滅,裙上滿滿都是血跡,她倒在那行宮前,尚存一絲呼吸。
這空氣之中波盪著幾縷魔氣。
“紅鸞!”
薛故在瞧見紅鸞的時候,那眸子,從一剎的黑色,漸漸褪卻成血紅,眼底血色翻湧,深邃之中隱藏著嗜血和殺氣!
他揮手間幻化出一枚丹藥,將它塞進了還在昏迷的紅鸞口中,光華流轉間,驅動著藥力緩緩滲入她的經脈,修補著她殘破的神魂。
這一轉眼,已經是三個時辰之久,因為那喚靈術的影響,薛故整個人就彷彿一瞬間便形銷骨立了下去,容顏蒼老,再無半分生機。
與此同時,那躺在冰玉床上的少女臉色變得更加紅潤,那一雙眸,也在輕輕顫動著,好像已經在甦醒的邊緣。
薛故用了喚靈術,將雲端的元神融入那具軀體裡。
淡青色的光芒漸漸熄滅,薛故已經體力不支,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但掃過雲端漸漸好轉的態勢,他也不由得緊皺的眉舒展了許多。
終於,又過了許久,這光芒終於消散了去時,薛故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他已經枯敗的身體,猛地落入了極速奔來的雲端懷中。
薛故強撐著最後的一口氣息,眉眼半閉,斷斷續續地開口道:“雲端,我要陷入沉睡,你照顧、照顧好紅鸞……”
“雲端會的,會的!”
雲端那雙剪水秋瞳中瞬間藏滿了憂傷,難過地抹著淚水,看著那將近枯竭的人滿意地闔上了雙眸,疾聲喚道:“灼華!灼華!”
沒有回應,那呼吸平穩卻沒有半分醒來意思的薛故,依舊靜靜地躺在她懷裡。
雲端輕輕地將薛故放於床上,隨後雙手掐訣,只見淡紅色的光芒一寸寸蔓延,將沉睡之中的紅鸞喚醒!
“主上!”
紅鸞猛地睜開了雙眸!
那睜開的雙眸,沒有屬於少女的清澈純淨,而是血的瞳孔,望不到盡頭的黑暗恐怖,冷酷無情,只一眼,便能將直視的人帶入地獄和無盡深淵。
“你、你是阿姐?”紅鸞驚疑不定地縮了縮身體,聲音竟然也有了一絲的顫抖,那剛剛還是血瞳的眸瞬間消散,眉眼清澈。
“是我,是我。”
雲端那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將紅鸞扶了起來:“我們掉落在崑崙山,灼華哥哥竟然也在崑崙山,是他救了我們!”
“灼華?”
紅鸞愣了一下,這才瞧見光亮之下,那個容顏清雋、略帶妖冶的男子靜躺在床上,闔著雙眸,面色蒼白,似乎看起來再無半點生機。
“真的是灼華,是他……”紅鸞收回了查探薛故氣息的手,眼眶有些泛紅,縈繞著無盡的悲哀痛楚,脆弱的像個孩子。
她的手指撫摸著那一張陌生的臉龐,帶著無限的依戀和愧疚,那些記憶,刻在心頭,痛在骨子。
“灼華,醒來吧。”
“主上還在等著你,我們都在等著你!”
紅鸞殷切的低語,素手突然合十,掩藏在周身的神力充分凝聚在掌心,然後慢慢擴散至那沉睡之人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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