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嗓音在一瞬間，讓已經處於半迷糊狀態的佛靈被驚醒，她睜開那黯淡無光的暗金色眼眸，苦澀地開口：“小灼華，你怕我會尋死？不會的，我是神，我不會死的，我只是難過。”
恍惚一瞬間，佛靈就突然恢復了生機和力量，她胡亂地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又哭又笑地抱住那個還有些不明所以的男孩：“謝謝你，小灼華！神是不會死，可卻是可以輪迴的！”
灼華迷惑不解地搖了搖頭，剛想開口，那道豔紅的身影一個轉身就沒有了蹤影，如果不是因為懷中還殘留著屬於她的溫度，他真的覺得一切都恍然如夢。
他揉了揉水靈靈的眼眸，再去看時，仍舊是一片雪白，哪裡還有半分他見到的佛靈的身影。
後來灼華才明白，正是因為他那句話，讓佛靈生出了去輪迴的念頭。
但那已經是許多年後了。
“果然世事滄桑，如今變了太多，我現在不過是一份元神，倒也沒有那麼傷心了。”虛影又嘆了一口氣，眼眸微涼地看著薛故。
“你也變了太多，若不是熟悉你的氣息，我都要認不出來你了。”
虛影眼前的那一張臉，沒有青澀，即便是擁有著屬於灼華這個上位者的氣質，即便是歲月已經流逝了千年，她也很清楚，這個人不是別人。
就是和她相依而生的那股少年灼華。
這張臉與曾經屬於灼華的那張臉甚至無半分相似之處，他因為千年前為了找她，而陷入了輪迴沉睡，就連靈魂都受到了損傷。
薛故寵溺地笑：“我心甘情願。”
“傻小子。”
虛影瞧見那已經奄奄一息的薛故，將指尖搭在了薛故的脈搏之上，黛眉微蹙，往他體內輸送了些許靈力，直到她輕咳之時，才緩緩鬆手。
她捂住唇角，硃砂混雜著鮮血浸染在她的手指，讓她原本毫無破綻的偽裝，一瞬間崩塌，淚水就那樣控制不住地滑落。
悄然地滴在薛故的手上，散開，一點點消失。
“我沒事的，短時間內不會死，好好養著便好了。”薛故蒼白地笑著，伸手去揉虛影的頭髮，遮住了眼底的心疼之意。
“我快要沉睡了，這裡也即將坍塌陷入地底，你帶著我的輪迴之軀出去吧。”
虛影收緊了指尖，殷紅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滲入水晶棺上，鮮血便順著紋路蔓延開來，很快便盛開了一朵紅蓮。
“好，你在這裡好好的，等我回去。”
薛故也收斂了剛剛那輕易不表現出來的情緒，平靜地開口，然後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開口道：“你別難過，再等等，我和無妄都會在家裡等著你的。”
“去吧。”虛影望著那一道白色的身影推開門，一寸寸遠去，消失在她的視野，沒由來的，竟然在心底多了一絲疼惜。
他是她一手帶出來的人，為了她，卻也成了這般模樣，她怎麼會不心疼呢？
薛故他們前腳剛踏出古墓。
“轟隆隆！”
片刻之後，龐大的神之古墓入口率先崩碎，空間炸開，如同宇宙黑洞吞噬萬物席捲開去，蔓延向了整個秘境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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