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
傅悅君揉了揉生疼的雙眸，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那與記憶之中一模一樣的人，搖了搖頭：“怎麼會是她？佛靈？還是誰？”
她難以承受這樣的震撼，腳下忽然一軟，就往後面倒去。
可並沒有疼痛襲來，也沒有直接摔到地上，而是倒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傅悅君扭頭一看，眼睛倏然瞪大：“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乖。”
那紅衣謫仙溫潤淺笑，指尖輕輕地點在傅悅君的眉心，女子便失去了言語，昏睡了過去。
薛故動作輕柔地將傅悅君放在地上，而後站起身來，朝著冰棺走了過去，站在立冰棺五步遠的距離，輕聲道：“阿靈，我來了。”
虛影再次顯現了出來，卻坐在冰棺上，紅唇浮現出微微的笑意，貝齒輕啟，柔和地開口道：“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的。”
眼前的女子，只有一抹如夢幻泡影般的虛影，但她穿著尊貴的暗黑色古袍，卻有一種讓人去仰視的威勢。
那種感覺，便是生來便凌駕在眾人之上，揮手間便能掌控一切，俾睨天下。
只是那凌厲的外表之下，卻藏著一顆不知怎麼柔軟的心。
“只可惜，無妄他們不在。”薛故笑著，笑容有些苦澀，要是無妄他們也在的話，那現在這個場景，和多年前便沒有多少區別了。
虛影風輕雲淡地笑道：“沒事啊，等我回去的那一日，無妄會在上面等我的。”
“當初我跪在祭臺前求天道允我下界，七梵來了，我和他同時下凡，可也有三分之一的元神隨著身體被葬在了這裡。”
“這些年，我和孤獨相伴，這樣的日子，又像極了我情魄未曾迴歸之時。”
當初在神族執掌摘星樓的佛靈，還是個沒有情魄的無情之人，那時灼華便跟在她身邊了，成了她那些孤獨歲月裡唯一的慰藉。
那個小少年啊，年少時可愛極了，軟乎乎的跟一團小包子似的。
她那時雖然沒有什麼感情，但特別喜歡軟軟糯糯的小灼華。
當時她也曉得她情魄尚在梵天境，所以替他取名為灼華，賦予美好的祝願，願他能夠活成飛揚瀟灑的樣子。
“這些年，苦了你了。”薛故心疼地看著虛影：“如今百世之期即將到了，等處置安倍英夫之後，我們便能夠回家了。”
“回家之後又怎麼樣？”
虛影闔了闔眼眸，將悲苦又一次給嚥了下去，又停了許久，她才微微開口：“我答應過天道的，百世之後，同七梵共飲黃泉之水，忘卻一切前塵往事。”
“從此以後，佛靈只會是神族大祭司，而七梵還是佛最器重的弟子。”
便是連同在梵天境修行的那段過去，佛靈也會忘得一乾二淨，百世愛恨糾葛，皆會煙消雲散。
“難道就只能這樣了嗎？”
薛故呢喃著，淚水不由自主地從他蒼白地臉上滑落，悽悽慘慘，宛若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生機，剩下的盡是頹敗和淒冷。
“傻孩子，我都不覺得有什麼，你哭什麼呀。”
虛影愣了愣，停了片刻，她微微撫上薛故的臉龐，心疼而又關切，淡淡開口：“咱們是神袛，身在其位便是司其職，若是凡人，那倒真的是能隨心所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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