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之後，薛故才淡然如風地開口：“這人世間一切她都會忘記，但她回去後，定然會過問少夷之事，自然會發現她走後天道插手了。”
“少夷的確是個可憐人。”
“我和他皆是凡人，但天道卻從不厭惡於我。”
大抵是因為少夷傾慕佛靈的緣故吧。
而灼華是尊佛靈為主，敬愛佛靈，卻從不敢生出男女之情。
如佛靈那樣的人兒，其實是受盡天下人愛慕的，但是放眼神族萬千神袛，有哪個敢不怕死的傾慕佛靈？
佛靈那樣明媚耀眼的一個人，他們瞧了，哪個不是滿眼驚豔的？
但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偏生少夷成了第一個。
若是傾慕其他神袛也就罷了，可偏偏是佛靈。
佛靈是誰？
神族大祭司，執掌三界的尊主，她代表的就是天，古人常常敬畏鬼神天地，怎麼可以褻瀆天地呢？
薛故彎了彎唇角，話語無甚起伏：“我和少夷也算是有同門之誼，只可惜他若不是傾慕佛靈，便不會有如此下場。”
“說到底，還是一場情字害人。”桑靈輕聲呢喃了一句，姑娘眼角青澀，那蔓延出來的笑容，要多清苦就有多清苦。
她不知道這個情字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卻知曉，許多人都為了這個字，成魔瘋狂。
便是神袛和佛陀也逃不過。
傅悅君忽然站在了他們身後：“你們倆嘀嘀咕咕說啥呢？”
“你都聽到了啥？”薛故淡定地問。
“我還沒注意。”傅悅君低頭瞧著薛故笑了，抿唇道：“你們倆慢慢嘮嗑，我先去給絕塵洗個澡。”
傅悅君讓人把絕塵牽到了馬廄裡，靳霆梟跟在她身後慢悠悠地晃著，不滿地說：“我怎麼覺得你對絕塵都比對我熱情？”
“此話何解？”傅悅君回頭看了他一眼，放慢了腳步。
靳霆梟歪歪扭扭地走著，把傅悅君抓了過來，低頭瞧著她邪魅地笑了：“對絕塵洗澡這事你都親力親為，我怎麼沒見你給我洗過澡？”
“你自己不會洗啊？”傅悅君斜了他一眼，狡黠地道：“那絕塵身上容易長蟲，你又沒長蟲，哪天你若是長蟲我倒是可以替你抓。”
他心裡想什麼，她怎麼可能瞧不出來。
只是這種事情嘛，她總得矜持一下。
見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傅悅君不由得笑了：“都老夫老妻了，你老想那些有的沒的幹嘛。”
“……”
靳霆梟卒。
給馬洗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只是大體上和給人洗澡差不多，但馬身上有皮毛，必須得用刷子才能夠刷乾淨。
“就是你這小畜生跟老子搶寵愛的。”
也不管絕塵能不能聽得懂，靳霆梟上去就是一頓抱怨：“你說你，現在又不出去打仗，待遇還這麼好，哪個馬過得還能比你好呀。”
抱怨完了後，靳霆梟便跟著幫絕塵清潔了起來。
沒想到絕塵甩了甩尾巴，用後蹄踹了靳霆梟一腳，然後用腦袋蹭了蹭傅悅君的掌心，瞪著眼珠子瞅了瞅靳霆梟。
“……”
靳霆梟分明從絕塵的眼眸裡瞧出一抹蔑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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