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來，就是為了找我？”段司衍的聲音都輕微顫抖了起來，心臟處忽然疼痛無比，好似是來自許多年前的疼痛一般。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他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是啊，就是來找你算賬的。”
傅悅君笑得殘酷冷血，耳邊忽然迴盪起了傅家滿門被屠的哀嚎聲，疼得她心肺都要炸裂了，她回來後每天晚上都做著這種噩夢。
讓她時時刻刻記住這滔天血恨。
段司衍眼眸複雜地看著她，難以說得上來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他想要開口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了。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傅悅君眸光淡然如水，涼薄地笑問：“當初你殺了我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非但沒有長生不老，反而讓我獲得了重生？”
“你說什麼？”段司衍一張臉慘白無比，難以置信地看著傅悅君，搖了搖頭，覺得很是匪夷所思：“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說後半句話的時候，嗓音都十分沙啞了，嗓子眼裡如同堵上了棉花一般，難受得不得了。
“你當然聽不懂了。”
傅悅君冷漠地睥睨著段司衍，朱唇輕啟：“那個時候你剛留洋歸來，是風華滿江陵的少年將軍，我一眼瞧過去，的確覺得心頭震撼。”
“你看上我的身份，假意和我相愛。”
“利用我對你的愛，幫你拿下靳家，奪了九州半壁江山。”
“你屠我滿門，嫁禍給靳霆梟，最後將我夫妻誘殺在鳳凰谷！”
“你為了長生不死，和安倍英夫勾結，和扶桑人勾結，想將我夫妻的元神奉給安倍英夫！”
“你不止背叛了我，你還背叛了整個九州民族！”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全都不記得了吧！”
他怎麼可能想得起來呢？
不過沒關係啊，她傅悅君記得這些就好。
“怪不得安倍英夫說我會死在隔世仇上。”
段司衍臉色慘白如鬼，不可置信地呢喃著，全身都已經冰冷了：“不，怎麼可能呢，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他感覺到有一股從地獄而來的死亡之氣，已經把自己給團團籠罩住了。
他呆愣在那裡，失去了魂魄。
最後無聲地哭了起來。
“原來我們曾經竟然相愛過……”段司衍又哭又笑地說出了這句話，可唇角上卻帶了無限嘲諷的笑容，瞧不出怨氣。
上一世他為了長生不老，拋棄了她。
這一世她帶著滔天怨氣，從地獄歸來，勢要把他剝皮抽筋。
“前世都是我一廂情願，你何時愛過我？”
傅悅君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唇瓣上的笑容溫柔雅緻，卻血腥無比：“那個時候啊，真是眼瞎到腳底板了，竟然被你給矇騙了！”
她是尊貴無雙的朝華郡主，當初竟然如同一條狗般被他擺弄。
這該是她畢生最大的恥辱。
更可笑的是，當初的她，竟然因為得了段司衍的心而自豪無比，心裡幾乎要被段司衍給填滿了。
現在想想，她當年還真是愚蠢得要死！
“我……”
段司衍想要說什麼，但卻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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