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上的濃雲慢慢地散去，星子璀璨，傅悅君緩緩地站起身來，雙手交疊在身前，轉身看向了薛故。
那一瞬間，薛故似乎真的是看到了曾經的佛靈。
清麗孤傲，輕輕地一個動作，卻彷彿凝結了世間所有的鐘靈毓秀，優雅高貴，美麗威儀。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如同幽泉凝波，如吞噬一切的深淵般。
這是隻有佛靈，才會出現的神情。
薛故立刻就明白了，方才傅悅君是以佛靈本尊和天道對話的，看這情形，估摸著是天道妥協了。
他忍不住在心裡哀嘆了一聲。
天道，你是個成熟的規則，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妥協呢？
不過好在天道妥協。
總算能讓傅悅君心裡舒坦一點。
一陣冷風襲來，傅悅君打了個寒顫，原本冷漠皎皎的臉色，瞬間一臉懵逼：“我剛剛說什麼了？”
她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好尷尬。
“不用想這麼多了，這祭天儀式，已經結束了。”薛故拉著她下了祭臺，男人眉目細緻，鼻樑高挺，紅唇涼薄……
這些組合起來，便是精妙絕倫。
“這麼快嗎，我都沒說什麼哎……”
傅悅君被薛故拉著往下走，明明這個人和她沒有多少交情，男女有別，她應該下意識地拂開他的手才對。
但為何。
她卻覺得這樣的場景，在他們之間，應該是習以為常才對。
這個想法蹦出來之後，傅悅君感覺自己可能魔怔了。
優雅好看的男人溫柔地看著她笑，並未鬆開他的手，溫和說道：“方才你神識出竅和天道進行交流，當然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那桑靈什麼時候能恢復？”傅悅君忽略他的笑容，她看到他這良善笑容時，總覺得心口悶悶地。
說不出來的難過。
薛故笑道：“多則一月，少則半月。”
“半月……”
傅悅君眉梢微蹙，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只是喃喃道：“可是還有七八天就要到寒衣節了，半個月太長了。”
“你要在寒衣節做什麼？”薛故稍微蹙了眉尖，拉著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這個樣子，頗有皇宮裡宮女攙著妃子走路的感覺。
但傅悅君記不得了，可薛故卻記得清楚。
當年佛靈便是這樣搭著他的手，帶著他站在三十三重天的至高之巔上，接受著芸芸蒼生的跪拜。
傅悅君語氣微淡：“入冥界，求冥王。”
薛故腳步頓了一下，詫異地問：“姑娘入冥界，所求何事？”
“自然是為雲蕭扭轉壽命。”傅悅君的語氣更是近乎涼薄。
可正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薛故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在了樓梯上，傅悅君連忙把他扶住：“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薛故已經冷靜了下來，語氣更是平淡得沒有半點起伏：“雲蕭壽命已到，他本該死去，姑娘為何要為了他一人，逆天命？”
傅悅君輕輕地笑了：“雲蕭命不該絕的，即便他身體羸弱，大限之日也並非在此刻，我想讓他活，不行嗎？”
她想讓他活。
就這麼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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