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薛故終於轉過身來了，心中晦澀難忍，話語幽然：“道法自在心中，姑娘既然信我，又何須要個答案呢？”
“我和姑娘所說，從未有半句虛言。”薛故輕輕地咳了好幾聲，嗓音惆悵：“我二十歲之後，這些術法便能夠運用自如。”
每一世的二十歲之後，他都會經歷大劫，若歷過，封印在體內的功法便能運用自如，便能夠繼續尋找她。
他和無妄不一樣，他是神族之人，本就受天道掌控，所以他只能以凡人之軀，在下界尋找佛靈的身影。
能夠保留這些法術，已經很不容易了。
若是撐不過二十歲，他便會再度輪迴，如此迴圈往復，這期間，他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
這是最後一次。
如果他這一次還沒有找到她，他就必須要回去，接受天道的懲罰了。
受不受責罰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
幸好，她還在。
傅悅君看著他不說話，但是旁邊的靳霆梟知道，她這個眼神，分明是在看白痴一樣。
她真的，是把薛故當成個神經錯亂的人了。
薛故有些痛心地看著傅悅君，她在下界滾滾紅塵之中待了這麼多年，和當年的模樣，也有了一些變化了。
當年的佛靈是什麼樣子呢？
那人掌摘星樓，神色淡淡，容色絕色風華絕代，不乏君臨天下，睥睨蒼生的氣度，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無情，眉角的張揚和慵懶盡數歇去，露出最真實的色澤。
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對著世間的所有人，都是一副看著螻蟻的神情，強大到了目空一切。
這才是佛靈，活過了滄海桑田，執掌神族萬萬載的佛靈，一身威壓盡顯，令人，不自覺的就想要拜服與其身下。
薛故斂了眼眸瞧著傅悅君，平靜寡淡地問：“不知姑娘，可曾聽聞過世間有一枚仙丹，名喚忘塵，能夠忘卻這俗世凡塵。”
斬斷這一世心動。
忘塵，忘卻凡塵，無心無情。
這才應該是修帝王道，走隨心意，行無情路的上古神袛佛靈，最應該走的路。
“忘塵？”
傅悅君蹙眉，那雙清澈幽冷的眼眸落在薛故身上，涼薄入骨。
有那麼一瞬間，讓薛故看到了當年的佛靈大祭司。
以及在他的記憶中，相隔了數萬年的話，忽地就從傅悅君口中吐出，帶著睥睨眾生，不屑一顧的傲氣：“本尊愛他如命，為何要忘塵？”
薛故：“……”
靳霆梟：“……”
本尊愛他如命。
為何要忘塵？
那是當年高高在上的佛靈大祭司，屹立於萬丈神族之上，睥睨著神族眾生，萬里江山，豪氣萬丈而出的一句話。
神族眾生，為之震撼。
但，誰都不敢說什麼。
即便他們知道他們的大祭司動了禁忌之心，是有違天道禮法的，但每一個人，依舊以她為信仰執念。
“我剛剛說了啥？”傅悅君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一瞬，她的腦袋如同短路了一般，記不清她剛才說過什麼話了。
靳霆梟心裡明明覺得不可思議，卻藏住了眼底無數深不可測，探究和好奇，淡定地看著傅悅君，柔聲道：“你說你為何要忘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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