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她便更應該回歸夷靈族才對，怎麼能留在我身邊？”傅悅君驚詫地看著桑靈，她一早就知道桑靈是夷靈族的人。
但是卻不知道，桑靈竟然是聖女！
她看得懂那些古文字，也聽得懂桑靈說的神秘語言，所以知道彝族便是傳自蜮山之國。
而蜮山之國，是傳自上古夷靈族。
“正因為她是聖女，才要留在姑娘身邊。”
蠱王微微偏了一下頭，一雙渾濁眼眸諱莫如深：“姑娘聽得懂夷靈族的言語，亦能看得懂夷靈族文字，便是靈兒的有緣人。”
“我會害死她的！”傅悅君冷冷地拒絕，桑靈跟在她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幾乎是無時無刻都在受傷，損耗命數。
“不，她若不跟著你，才是她的絕路。”
蠱王眼眸深深，桑靈生來就是為了護佑傅悅君的，這是她的使命所在，否則，他怎麼可能任由她出苗疆，拿自己的壽數開玩笑？
跟在佛靈身邊，不是損耗壽命，而是在為自己，為夷靈族積功德。
“我本是罪大惡極之人，夷靈族的聖女，世代守護夷靈族，她怎麼能跟在我身邊？”傅悅君語氣沉沉，握緊了雙手。
蠱王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下定了決心開口：“姑娘應該已經知曉，當初夷靈族招致天譴，才變成了蜮山之國，變成了古滇國，最後還是難逃覆滅。”
他眯著眼睛看著傅悅君：“而桑靈的使命，便是尋找有緣人，積攢功德，來日，可抵消夷靈族的天譴。”
唯有這般，才能救贖夷靈族。
“老先生，她跟在其他人身邊，那才是積攢功德，跟我，只不過再造罪孽罷了。”
傅悅君抿唇笑了，微微張開雙手坦坦蕩蕩地說：“您瞧瞧我，身上揹負了多少條人命，雙手沾滿血腥，我都是自身難保之人，桑靈跟著我，如何能積功德修浮屠？”
上古夷靈族的聖女，功德無量，靈力高深，跟在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女子身邊，這是在給自己修浮屠，還是給自己造業障？
蠱王看了看外面又突遭變化的天色，臉色逐漸變得陰沉難看，輕聲和傅悅君說：“你看，桑靈的命星，正在墜落。”
傅悅君把目光從外面的天色上拉了回來，唇邊露出了一些嘲諷笑意：“我不懂這些，也看不到您所說的凡人命星天理。”
她也不懂，為何原本已經沉寂了下來的天氣，忽然就變了天了。
但是她也知道，天地驟變乃異象。
“姑娘，你知道，三界眾生命數，是由何人所掌管嗎？”蠱王雲淡風輕地問眼前女子，臉上也浮現了一絲高深笑意。
傅悅君眉目冷淡，端坐在那裡，思緒已經不知道飛往了何處，腦中莫名閃出那是神秘莫測的畫面。
她看得不大清楚，只是朱唇一動，鬼神神差地吐出兩個字來。
“佛靈。”
她不知道為何就說出了這個久違、熟悉、卻又陌生無比的名字。
傅悅君記得，當日在惠州的時候，她曾經，夢到過那個身穿瀲灩白衣的絕美女子。
她記不得那人是什麼模樣了，也記不清她和她說過多少話了。
但唯獨記得那人的名字。
她說：我是佛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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