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傅九姑娘容顏絕世無雙,豔驚天下,世間鮮少能有與之比擬的姑娘,尤其是她右眼角下的那一顆豔紅硃砂痣,妖豔如血。
他一見到傅悅君的時候,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
後來,她一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就更加確信了他的猜測。
因為,坊間傳聞,傅悅君說話時總有一個小習慣,眼角不自覺地上挑,生出的那種魅惑感,幾乎是要讓人窒息了。
“既然你發現了,那麼你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爹,讓他來抓我。”傅悅君輕輕挑起了尾音,在椅子上慢慢地坐了下來,看起來一點也不怕。
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她自問,就算自己是一個人,還是能夠從蘇家突圍出去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蘇澤茫然地看著她反問,許久之後,才忽然輕嘆了一聲:“或許在你們的眼中,我的確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你自然是瞧不上我。”
他抬眸看著窗簷下懸掛的風燈,眼底倒映出燈火來,瞧著自是瀲灩無比的,可是他的聲線,卻是十分悵然:“其實來到人世這麼多年,我從未感覺到半點歡愉,不知道什麼是快樂,也不懂得要怎麼樣,才能讓自己開心一點。”
縱然他表面上整日和一眾公子哥吃喝玩樂,但是卻從未真正快樂過,也不知道快樂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對這一切,都太過陌生。
他尋遍了好玩之物,也曾混跡於風月場所之人,瞧著那些富家子弟沉迷在紙醉金迷之中,能一擲千金,他們看起來很是開懷。
可是,他卻是看到了人生百態。
少年有些自嘲地笑著:“那些風月場所裡的姑娘雖然浪蕩,但是卻真實,只要你給她們錢,她們就能為你唱歌跳舞,要比府裡這些勾心鬥角好得多。”
說到這裡,少年又是無奈地攤開手,苦笑著說:“我無妻無子,姐弟離心,府中都是爾虞我詐,你說說,我該有什麼歡愉可言?”
聽著他說這些苦澀之事,傅悅君不說話了,恕她不能理解這個人的生活,因為她也沒有接觸過,但是,她卻不能責怪。
因為她不能夠感同身受。
她不懂他以前經歷過什麼,不懂他的難過和委屈,自然是沒有資格決定他的人生如何。
“你也有兩個疼你愛你的父母。”傅悅君有些不認同他的話,總是蘇家內院的確是存在那些陰謀算計之事,可是蘇大帥的確是疼他這個獨子的。
“疼我?”少年嘲諷地笑了笑,眼眸黯淡了下來,直言不諱地說:“實話告訴你,你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一個假象,什麼父慈子孝,都是狗屁!”
“我爹這個人,親情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笑話。”
他在傅悅君面前說話是越發大膽了起來,肆無忌憚地繼續道:“他雖然明面上寵愛我,實則是捧殺,只想把軍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他底下的那些副將,都是有名無實,他怕有人跟他奪權,之所以這麼寵我,是想給外界造成一個假象,讓那些人覺得蘇家不成什麼氣候,便暫時可保證一時安穩,可實際上,他早就操練士兵,想要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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