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躲避著她的目光,躊躇了許久,只是含含糊糊地說傅沉年很好,前線也很好,但是薛蕪揪著哨兵的手指泛著蒼涼的白色,卻抓得死死不肯放開。
可是薛蕪心裡清楚得很,那幾個月裡,鍾向揚以後起之勢直逼邊界,若……傅沉年戰死……
不!
他是傅沉年,他不該死的。
他也不可能會死!
薛蕪無力地鬆開了手,回了臥室,狠狠地扯開了窗簾,外頭雨如瓢潑下,四面都是嘩嘩的雨聲,院子裡白茫茫的,唯有路燈孤零零搖曳著昏黃的光暈。
只有一盞,被風雨所欺凌,再不發亮了。
搖籃裡那小小的孩子扯著嗓子哭了起來,無論她怎麼哄都哄不好,薛蕪頓時就慌了心:“張嫂,張嫂。”
張嫂匆匆地跑了過來,腳步聲踏在地板上雜亂沉重,這裡除了傅沉年,她極少讓下人進來這間屋子,傅沉年的腳步聲,總是輕輕的,生怕擾了她。
可是她每一次,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後來,竟成了一種擺脫不去的習慣。
“張嫂,門口那盞燈,快!快去找人來修。”薛蕪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用瘦削的手指點著外頭那盞滅了的燈,眼底的焦慮再也沒有遮擋住。
“夫人,這雨……下得太大了,而且天也晚了,沒法修啊。明天吧,等天一亮,我馬上就去找人來修。”
那傅沉年回來看得清路嗎?
張嫂擔心她,小心翼翼地合上了窗,繼續說:“夫人瞧,這麼多燈,只是壞了一盞,不礙事的,您要是擔心司令看不到路啊,也不用著急,等司令回來了,這燈也已經修好了。”
薛蕪卻失魂落魄地走到窗邊,疾風挾雨吹在她的面頰上竟是那樣的生疼。
這雷鳴電閃的,她獨獨想到傅沉年,眼淚混著細微的雨水一同滾落,此時此刻,相隔兩地,她沒有想著鍾向揚,只是想著傅沉年。
想著那個曾被她視之困厄的男人。
張嫂已經把孩子給哄睡著了,放到了搖籃裡。
半夜裡,雨勢絲毫沒有減退,如今也算是梅雨季節了,院子裡的青梅剛剛長成,薛蕪翻了好幾個身都睡不著,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是分明。
這個晚上,她夢到了傅沉年,猛地了他求娶她的那一日,她狠心拒絕了她。
薛蕪蜷縮著身子,沒有人比她更冷,藏了那麼多年的苦澀,終凝成一顆顆淚水,滾滾而下。
如果當初,她說她願意,哪怕不是騙自己的,只是騙他……
此刻午夜夢醒,她是否就可以夢裡貪歡,而非這般狼狽了?
薛蕪想到傅沉年對她的好,他是愛她的,他卻總以為她恨他,只因為他們站在命運的兩端,註定你死我活嗎?
黑暗裡,薛蕪身影淒涼,只是不停地呢喃:“阿年,我願意的,我願意的……”
第二天晚上,薛蕪便整理了行李,想去前線看他,依稀想起當時傅沉年同她說過的,惠州和中州要開戰了,還說,若他戰死,就再沒有人羈絆她了。
當時她沒有回答,現在她可以了。
她可以跟傅沉年說一句:嫁你為妻,生死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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