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悅君也沒有說話了，其實她更好奇，是什麼人盯上了安然，安然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有什麼值得旁人忌憚的？
安然這件事實在讓人心傷，秦執玉繼續說：“我跟他分開後，因為是哭著的，所以沒有看路，沒想到廖雅清渾身是血的朝我匍匐而來，匕首從背後，貫穿了她的心臟。”
“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發現她舌頭被拔去了，手筋也被挑斷了。”她緩緩地說著，聲音嘶啞，“見她那般痛苦，我便拔了匕首，斷了她最後一口氣。”
說起這些的時候，秦執玉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當時那般境地，廖雅清終歸是要死的，與其讓鮮血流乾，受盡煎熬死去，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
結束一切。
在廖雅清倒在她懷裡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就算她喊冤，也是無濟於事的，除了傅悅君他們，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是清白的。
人啊，都是這樣的，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傅悅君動了動唇，話裡隱約有些傷感：“是啊，她已經受盡了百般折磨，拔掉匕首，是最好的歸路。”
死多麼可怕啊。
但是在死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人間極苦。
她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兩個人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宋忱聽完後，皺著眉道：“我怎麼覺得，這個顧耀城是在刻意隱藏什麼呢。”
不然，為何把顧玄武引來，用受傷的唐婉鉗制住顧玄武，而傅悅君和靳霆梟被一攪和，也沒了繼續查下去的心思。
“我也想過，只是這一場戲忽然牽扯進一個顧耀城，實在是讓人費解。”傅悅君不是沒想過這些，她可以確定，顧耀城是不認識江陵城的人的。
總不能說，他是跟日本人認識，幫日本人殺人吧。
這就更說不過去了。
她幽幽地說：“而且，我在廖雅清的指甲縫裡，發現了人手背上的皮，當時忽然想到了什麼，但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錯失了這個訊息。”
對於這一點，傅悅君也是無奈。
“沒關係，時間還早。”秦執玉無端笑了笑，眼底有些灰濛濛的。
事到如今，她什麼都不畏懼了。
人嘛，生死各安天命的，怕什麼呀！
品出她話裡的傷感，傅悅君雖然也覺得難過無比，不過還是安慰她：“你也別太擔心，不管有沒有查出兇手，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
哪怕，找人頂罪。
“你別動那些心思，我的命值錢，難道別人的命就不值錢了？”秦執玉藏住眼底的傷感，認真地說，“都是爹孃生養的，都比金子還珍貴。”
她和傅悅君認識這麼多年，雖然不能夠完全猜透傅悅君的心思，但是有時候她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她也是能琢磨出其中含義的。
若是找不到真兇，那麼傅悅君，會找一個人來替她頂罪。
這固然能讓她全身而退，但是那個頂罪之人，他的命，本是無辜的，不該為了她這個一個人，而白白浪費了。
她和傅悅君不一樣，這亂世之中，天下能否安定，還要多多仰仗傅悅君，傅悅君這條命，比任何人的命，都要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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