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瀲灩下,姑娘那雙秋水明眸,如水波湛湛,輕輕一眯,便好似星辰銀河萬里,說著新婚賀詞的時候,那舉動,皆是風華。
那一刻,段承曄心中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
多年後。
縱然與旁人舉案齊眉,也終究意難平。
段承曄離開後,元舟洗去了臉上的胭脂水粉,溫文爾雅地朝著孟桑行了一個禮,而後在她跟前坐下,笑容溫和:“方才那是段大少帥吧。”
沒等孟桑說什麼,元舟又雅然笑了:“明日便是他的小登科之夜,怎的這新郎官,要來借酒澆愁呢?”
只是這借酒消愁,愁更愁罷了。
孟桑沒有回答他的話,姑娘挑眉溫淡開口:“都說戲子涼薄,依妾身看,元舟先生在紅塵之中,也溫情。”
世人皆道戲子薄情。
那滿面妝容的背後,隱藏了多少離殤。
臺上心願為君笑,臺下青衣淚兩行。
嬉戲唱罷戲子腔,笑嘆風塵易涼蒼。
“戲裡戲外,元舟只是一個青衣。”元舟笑著搖頭,頗是感慨的拖長尾音道,“連我自己都不懂得,妝容下是顆怎樣的心,紅塵裡,臺上臺下又需幾分的從容?”
青衣薄情,只不過在臺上看慣世間離合悲歡。
但世人更無情。
欣賞著我的深情,卻無人痛心。
所以他這一襲青衣啊,已經歲月凝成瞬間,演繹成自己的結局。
人生如戲,青衣一泣。
戲裡戲外,連自己都分不清。
最後,大幕落去,只剩一場獨角戲。
這段深深淺淺的記憶,只存在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