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八點十分。
華囯帝都飯店,從外邊看,許多視窗亮起的燈光安靜如斯。
飯店內部的一間小型會議室裡,繚繞的雪茄味道中,多位美國人正在激烈地做著爭論。
通用汽車公司內部產生了分歧。
眼看要掀桌子。
“羅伯託,你太自負了。你居然敢先斬後奏,誰給你這麼大權力?”美帝通用總部副總裁特勒普,振振有詞地質問道,目光幽藍咄咄逼人,剃的溜光的臉鐵板一塊。
特勒普的憤怒,真不是逢場作戲裝出來嚇唬誰。
他的生氣發自肺腑,使他看上去樣子很嚇人。
剛剛飛臨華國帝都不到兩個小時,一直憋著一泡尿都顧不得撒掉,立即召開緊急會議。
特勒普火速從美帝總部飛來,是要和羅伯託論證同華國寶特集團合資專案的可行性,當得知今天下午,羅伯託已經組隊和寶特方面簽約握手,並透過媒體對外公佈,連記者都招待過了,特勒普立即七竅生煙,就差指著羅伯託的狗頭大罵:你這頭豬玀,眼裡還有沒有總部,老子想neng死你。
羅伯託靠在高背軟椅上,並沒有因為副總裁的人身攻擊而惱怒,反而是連著用力吸了兩口古巴雪茄,愜意地吐出菸圈兒,把支在椅子扶手上的胳膊一展,傲嬌而又自信,“特勒普先生,我的決定是從通用公司的利益出發,而且我用職位和人格保證,和寶特公司合資辦廠,一定會為通用獲得巨大利潤。”
不等特勒普還嘴,羅伯託把寬闊的後背離開靠背,用手裡又粗又長的雪茄點著桌面,歪嘴一笑,“特勒普先生,您可能忘記了,我是亞洲區總負責人。”
“華國有一句古語非常著名,不知您聽過沒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沒錯,我在行使總部賦予我的特權。”
特勒普皺了皺黃眉毛,他哪裡聽得懂羅伯託從哪裡學來的華囯古語,簡直就是胡拽。
他看著羅伯託傲慢的笑容,被氣得七竅要冒出火苗子,鷹鉤鼻子歪到後腦勺。
抬起手,用顫顫巍巍的手指點著桌子對面的羅,呼呼喘著粗氣左右看看,好像要找一個東西拿起來打人。
啥也沒找到,於是站起來,一腳踢開實木椅子,疼得他咬著牙自認倒黴,從牙縫擠出一個男人常掛嘴邊的英文單詞,“fuck。”
特勒普爆粗,羅伯託絲毫沒有惱怒的意思,而是呵呵笑起來,瞅著像是猴子的特勒普,“副總裁先生,您以前可是個紳士誒,不要破壞你在我心中一直高大的美好形象好不好。”
“羅伯託,你少跟老子廢話,你現在要做的是立即撤回協議,把和那家不知名的小汽車廠合資的事情,拿到總部董事會上表決,讓董事會的大股東說了算。”特勒普吼道。
羅伯託站起來,沒拿煙的那隻手塞進褲袋,把胸脯挺得很高,用又長又粗的雪茄指著特勒普,聲音洪亮地道,
“有件事情,我必須重申一遍,我在亞洲的執行權,是董事會賦予我的特權,我懂得如何正確行使我的權力,副總裁先生,不要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和寶特公司簽署的合同已經生效,如果現在反悔,通用公司將會面臨二百萬美刀的鉅額賠償。”
“如果你肯向董事會建議拿出這二百萬美刀送給寶特公司,那好,我按你說的照辦。”
“記著,和寶特合作,將會為通用贏得鉅額利潤,並讓公司走出目前的產能困境,這才是您回到總部要彙報的。”
“艾克,費舍爾,喬,希爾,我們走,去華國帝都的鬱金香夜總會喝一杯,副總裁先生累了,需要自己休息。”
把特勒普當成棄兒扔在會議室裡,羅伯託帶人走了。
萬里之外飛來,一直憋著一泡尿,卻被懟得肺變成炸藥包,特勒普啪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混蛋。”
恰好有個服務員進來收拾房間,半懂英文,聽見特勒普罵人,於是,服務員用華語反擊,“孫子,你罵誰呢!操你大爺。”
特勒普不懂中文,瞪著兩隻幽藍大眼看著服務員,“廁所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