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低度花鏡,杜和珍放下手裡的繡活,她正在繡一副鞋墊。
孩子們小的時候,都是穿她繡得鞋墊,長大了以後,喜歡買商店裡的成品鞋墊,只有葉見朝一直墊夫人做的手工鞋墊,手工鞋墊利汗舒服。
自從女婿秦著澤把被黃鶴卷跑的六十多個追回來,並且,忽然有了大本事,家裡有多了一根頂樑柱,葉見朝可是吃得香睡得著,每天晚上頭挨枕頭一覺到天明,睡得那麼死,他哪裡知道身邊的夫人睡不好呀。
“咋啦?和珍,身體哪裡感覺不舒服?”葉見朝把一本線裝《紅頂商人》扣在桌子上,摘下花鏡掂著詢問道,。
兩年前,倆人的眼睛幾乎是同時開始變花的,葉見朝有天說,我的眼花了,杜和珍才恍然大悟地隨著道,我說我的眼看不清東西了,原來也是花嘍。
“唉,女兒的病,咱們心裡最清楚咋回事,那一天遲早會來,現在把管廠子的權力放給著澤那麼多,將來再想收回來,恐怕……也許是我心眼兒小太多慮了。”
端起僧帽紫砂壺,葉見朝篩了一碗鐵觀音喝了一口,拿起秦著澤給他買得牛角把件搓起來,“夫人確實多慮了,著澤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即使紐帶沒了,和這一家子人還是結下了感情,不會做出令人唾罵之事,到時候,他真的要和葉家分離,我們也不會阻攔他難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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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臨時做了偽裝,裡子卻是一個狹隘刁鑽之人,就算耍了手腕賺了些便宜從我們葉家分出去,可品性不行,又能做成什麼大事?我只是做個假設,不可能的,我還是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被丈夫開導後,杜和珍為無憑無據地胡亂揣度女婿稍顯不好意思,輕輕嘆了一口氣,“唉!”
葉見朝知道夫人這聲嘆息是為大女兒葉淑嫻,他心中雖然不好受,可是無計可施啊,只好換個話題轉移一下杜和珍的注意力,“我看玉玉最近做事比以前穩了許多,對待工人不再像以前那麼得理不讓人。”
聽丈夫提二女兒葉盈玉,杜和珍順勢關注一下自己的外甥劉慕凱,“上次回孃家,正巧碰到慕凱,跟他嘮了幾句,孩子對奶粉廠的事情比奶牛場更熟,畢竟他從進廠就在奶粉廠這邊幹活,他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葉見朝盤牛角的手停了一下接著盤。
在葉見朝年輕的時候,借杜和珍十個膽兒,她也不敢參政議政,只要她有這方面的意思一露出來,葉見朝眼珠子一大,嚇得杜和珍就得馬上低頭一邊慎著去,如今,已經老夫老妻,葉見朝給杜和珍說話的權力,主還是他來做。
“他想去管理新廠。”杜和珍趕緊又補充,“當然,他去新廠也是幫助著澤。”
“這個劉慕凱,嫌棄在奶牛場沒前途。看來讓他當奶牛場經理還是給他的職位高了,他應該進牛棚養一段時間牛,把自己再好好沉澱沉澱。”葉見朝毫不客地說道,聲音不大,不怒自威。
說罷,起身,放下牛角,拿起麻梨疙瘩菸斗,去露臺上抽菸去了。
葉見朝沒走開時,杜和珍低頭不語,等葉見朝走了,她抬起頭嘆息一聲。
什麼料,做什麼材,她也覺得外甥好高騖遠,可是礙著孃家人面子,既然求到她頭上,她又不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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