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華這次並沒有哭，也沒有紅了眼眶，只是那麼看著白餘。
白餘聽完也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摸了摸她的頭，道“嗯，這樣啊……”
對他人慎重做出的選擇評頭論足是非常失禮的一件事，畢竟她也不是什麼長輩。
但是說實話，白餘也不知道安慰人的辦法，只好摸摸她的頭，跟她說一聲“辛苦了。”
本來都覺得無所謂了的康華，突然被人摸摸頭，一瞬間委屈和愧疚傾瀉而來。
“嗚嗚嗚……嗚哇哇啊啊……我，我沒想傷害高欣的，她對我那麼好，我……我對不起她～！我也沒想幫助肖菲雲的，但是……但是我沒有辦法……”
“如果因為我不幫她，她懷恨在心，欺負我媽媽怎麼辦啊～！嗚嗚嗚但是媽媽她又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她不辭職～嗚嗚嗚……”
白餘嘆了口氣，捧住了康華的臉，認真道“你要分清楚道歉的物件。”
道歉的……物件？
“你不是說你對不起高欣嗎？‘對不起’這三個字，你要對著高欣說，不管她原不原諒你，你都要告訴她。”
康華的淚腺像是崩壞了一樣，一滴一滴，順著臉頰向下滑。
她覺得，這是她這輩子第二次哭這麼大聲了，第一次是在醫院裡，第二次則是在這裡。
“還有，你跟你媽媽說過這件事了嗎？”
這件事？
康華搖搖頭。
“不會的，告訴她也是白費，媽媽不會相信我的。”
白餘拍了拍康華的肩膀，道“你不說，怎麼知道你媽媽她信還是不信呢？你自己也說了，在你閉門不出的時候，你媽媽每日三餐給你準備好，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一直守在你的身旁。”
“在工作和女兒之間會選什麼，還不清楚嗎？假設你媽媽真的不信了，但你的話至少能給你的媽媽一個警醒，她會防著點肖菲雲，不至於被陷害傷害。”
白餘說的頭頭是道，康華聽的也是一愣一愣的。
好像是這樣，她只是希望媽媽聽自己的話，但是從來都沒有給過她一個理由。
退學也是，她沒有告訴過媽媽為什麼不想上了，在家裡閉門不出的時候也是，明明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旁，卻從沒有重視過她。
她抿住了嘴，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道“謝謝你。檔案我自己拿走了，我聽說明天還有體育測試是嗎？在結束的時候，能不能幫我把高欣留下來？”
白餘點點頭“當然可以。”
康華破涕為笑道“明天，我會自己面對高老師，把檔案交出去，然後好好向高欣道歉。今天晚上，我會和我媽媽好好談一談的。”
說完她拿起手機晃了晃，白餘瞭然，同樣也拿出了手機，她把自己的手機號存進去以後，問了問白餘的電話號，同樣也存進了自己的手機裡。
她站起身，一跳一跳的走到門口“白餘同學，謝謝你。明天見。”
明天見。
白餘看著自己的手機，裡面多出來了一個聯絡人。
突然心裡有些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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