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城門口,她與小秀才兩個大活人突然出現,豈不是要把人給嚇死,就算沒把旁人嚇死,也無從解釋這其中緣由,只怕傳言添油加醋一番,把她與小秀才二人都傳為妖邪之物,那些人又要同仇敵愾地來要將他二人燒死。
蘿蔔也受夠了他二人在空間之中的親暱舉動,巴不得他們快些離開空間,哪怕給他一刻的清淨也是好的,所以,它不遺餘力地為他們分析著空間外的狀態。
終於,在正午的時候,遇著衛兵換班,且日頭正是毒辣,城門處幾乎無人過往時,替趙長茹與許元景二人尋著了離開空間的好時機。
“快些走走走走走!”
蘿蔔擺著手兒,催促著趙長茹離開空間。
趙長茹若不是急著帶許元景離開,定要再捉它來打一頓,叫它往後不敢再以下犯上。
離開空間的一瞬間,許元景再次嚐到五臟六腑被撕裂一般的劇痛。
趙長茹見他如此受罪,倒想若是先前在空間裡多待些時候,也許會更好一些,至少讓他晚一些再受這樣一番痛苦。
進到城中,趙長茹便僱了一輛馬車,帶許元景去同仁堂尋薛大夫。
九陽縣只是個小縣城,但薛大夫的醫術卻是州府聞名的。薛大夫也是趙長茹能想到的醫術最好的大夫,若是薛大夫也束手無策,那麼許元景只怕還要遭不少罪。
趙長茹想著便一陣心疼。
好在薛大夫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把完脈後,招來小藥童,取來解藥讓許元景服下。
服了解藥後,趙長茹一刻也不離地守著許元景,本想著帶許元景回到前些日子在九陽縣城中安置的處所,再趁無人在旁時帶許元景進入空間,快速恢復他被劇毒侵蝕的身體,但薛大夫放出話來服完解藥,只能在醫館裡臥榻靜養,若不然出了醫館的門死了,還怪他給的藥有問題,不頂用,壞了他的一世英名。
留在醫館便留在醫館,趙長茹想著總能找著個無人的空檔,帶許元景進到空間減輕苦痛,不曾想,薛大夫卻命小藥童看得十分緊。
依那小藥童的話,許元景這次中的毒,是極為罕見的劇毒,而許元景能從黑虎山活著回來,讓薛大夫給他解毒,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家師傅讓我務必時刻看著許秀才。”
那小藥童說著,看一眼一旁的銅壺滴漏,拿出紙筆又記了一筆。
他負責記錄許元景服下解藥後的反應,以及脈象,直到許元景自然甦醒後,再看那解藥是否對症。
趙長茹皺眉問道:“那解藥還有不起效用的?”
小藥童自覺食言,閉口不答,只說自己是學藝不精,趙長茹若是有要問的,尋他家師傅問才妥當。
趙長茹讓他將薛大夫尋來。
小藥童謊稱薛大夫出診去了。
趙長茹看一眼暫未甦醒的許元景,一時也不好離開醫館去尋人。
她仔細端詳著他的面色,雖仍舊是有些苦痛之意,但呼吸平緩了些,想必是比先前好多了。
趙長茹鬆了一口氣,將被子替他掩了掩,正要抽手便見許元景有甦醒的跡象,她心頭一動,驚喜地湊近了些,輕聲喚道:“相公?”
許元景又恢復昏迷,沒了動靜。
趙長茹去握他的手,發覺仍舊是冰冷的,又見房中的窗戶開著,窗外種了棵參天的梧桐,擋去這夏日的燥熱,視窗處正往房裡送著涼風,她身體康健倒覺得愜意,可許元景服用完那解藥後,好似極為懼寒,饒是這三伏天,蓋著冬天的厚棉被,他仍舊是渾身冰涼。那窗外吹來的涼風,只怕是會讓他更冷一些。
趙長茹想著,便讓小藥童去關窗。
小藥童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