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點頭附和道:“對!那何子實真讓人寒心!長茹,你說氣人不氣人?咱真是白費勁兒倒受氣!”
“我看!那姓何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對!沒一個好東西!”
恰時,何嫂子叉著腰,風風火火而來:“誒!這啥話!我可不愛聽!”
“虎子他娘,咱這話也沒說錯呀!”
“對!沒錯!”
“你看!這第一個,何子實就不是個好東西!為了救他那兩頭豬,把咱們當傻子玩兒呢!再說那何興旺,也是個壞心眼的,他與孫長命狼狽為奸多年,在咱雲陽村可沒少做缺德事!我家田裡通著河的渠,便是讓他給堵了的,這仇我記一輩子!”
“對!我家的也讓他給堵了!咱自個兒挖的渠,礙著他啥事了?就說咱的渠截了灌他家田地的水,那渠過水過得慢了,他灌田費時,便把咱的渠給堵了,是個人不是?難怪那何子實也這副德行,有個咋樣的叔就有個啥樣的侄!”
“再說那何小蘭!哇喲,領著虎老大進咱村裡來殺人嘞!咱村的地窖挖好這麼多年了,沒讓黑虎山上那幫畜生們找見,那何小蘭倒好,為了保自個兒的命,是置咱雲陽村全村上下二百多口人的生死於不顧呀!這村子裡還有她老爹呢!她就這般領著虎老大殺回來,這可是天地難容的大不孝!要讓雷公劈死的!”
有人氣憤附和道:“對,得讓雷公劈死!昨晚上沒把那何小蘭劈死,這往後那何小蘭也躲不過!”
那日虎老大找去地窖時,地窖裡躲著的小姑娘中,便有他家的一個,且他這些年也沒少受那何興旺的刁難,自然是逮著機會便要罵的。
數落完何興旺,何子實,何小蘭,這何九貫自然也是不會落下的。
“虎子他娘,你也彆氣,你家那個也算不得是個好的,成日遊手好閒,醉生夢死,這虎子都長成了大夥子,再過不了幾年都得娶媳婦了,何九貫這個當爹的還這般不正經,那往後誰家敢把自個兒的閨女嫁到你家去,老話說得好,有其父便有其子,你家何九貫不成器豈不是讓姑娘家以為你家虎子也是個不成器的?”
“對呀!虎子他娘,你這又是挑糞,又是耕地的,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養個小的便罷了還得攤著個大的,這誰家願意自個兒的閨女,嫁進你家學你一般,吃盡苦頭,嚐盡辛酸?”
何嫂子叉著腰的手漸漸落下,含淚別過臉去嘴犟地罵道:“放你孃的臭狗屁!我家虎子好著呢!沒瞎眼的都巴不得把閨女往咱家送,老孃活著一日,還能虧著虎子的媳婦?”
旁人訕訕然道:“誒!說不聽!不說了,虎子還小,有得救,可別讓他跟著何九貫學!咱雲陽村有一隻酒鬼就夠了。”
何嫂子手快抹了淚,叉著腰又變作起初那副潑辣模樣,“我家漢子招你惹你了?是攆了你家的雞,還是趕了你家的狗,他喝酒的錢是老孃給的,又沒喝你家二兩酒!他要喝,老孃給錢讓他喝!”
“誒!虎子他娘,你別跟咱急!你平日打九貫時,下手可不輕的,這咋咱說倆句,你還跟咱犯渾,較起勁兒來了?”
何嫂子往地上啐一口,“我家的漢子,我罵得,我打得,啥時候輪到你們來說三道四了?多管閒事!有那閒工夫,不如回自個兒家中抬梁抹牆,那倒了的房,塌了的屋,就這般讓它倒著、塌著?現下日頭高照倒不礙事,若今晚又似昨夜一般,電閃雷鳴、風雨不歇,我看你們往哪兒躲!”
眾人讓她一番話堵住口,不去辯那何九貫到底是好是壞,只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趙長茹,“長茹,你可得救救咱!”
何嫂子拉著趙長茹,將她護到身手,“長茹欠你們的?有啥事都巴巴地跑來找長茹頂著!這要是長茹幫不了,豈不是又要翻臉不認人?還說那何子實咋不是人,你們這一個、兩個也不見得是好人!”
“哎喲!虎子他娘,你這話可冤枉人嘞!你說長茹救了咱,得一日一隻雞地給許秀才養著,咱昨個兒不就把雞送去許家了,你問!你問許秀才吃著沒吃著?”
何嫂子無情嘲諷道:“一群人就送一隻雞,虧你們也拿得出手!”
趙長茹看著母雞護小雞似的,護在自個兒身前的何嫂子,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
眾人面面相覷,難為情地抻著脖子。
有嘴皮子功夫好的,便堆著滿臉的笑,開口道:“這一隻雞也是雞!你看!許秀才吃了雞,氣色都好上許多了,都能爬坡上坎了!這雞送多不如送精!咱這一隻雞吃出十隻雞的成效,這可是咱村各家湊錢換來的神雞!”
趙長茹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人嘴快又道:“看!長茹也覺著好!那雞吃著不美,長茹咋笑得出來!”
何嫂子冷哼一聲,“真會說!長茹是笑你這嘴!盡會說些虛頭巴腦的。”
趙長茹站出來,笑著打圓場道:“折騰了大半夜,大傢伙也都受累了,快些回家歇息吧。”
“長茹,咱哪有歇息的地兒!咱們各家運氣好的,只塌了一間屋子,別的還能住人,可有的,那屋子歪的快要臉貼地了,誰還敢不惜命地往那裡邊去歇?這昨晚讓那一陣晃,晃得房倒屋塌的,不知是鬼作祟,還是魔攪亂,可沒人敢閤眼歇息!現下這青天白日的,大傢伙才安心些,這誰家若多出一間能住人的房,多出一張能睡人的榻,可都已經給讓了出去。咱各家能住人的屋子,自當讓咱村那些老的,小的先住著。”
另有人附和道:“是呀!咱們是沒地兒去的,長茹,你——”他一雙眼亮著光地望著趙長茹,想讓趙長茹出謀劃策給他們出個主意,那模樣只差雙手合十,將趙長茹當菩薩來拜了。
不等那人把話說完,何嫂子一把將他推開,“去去去!那田坎上、樹蔭下睡著不香?再說了,你們現下睡飽了,晚上要幹啥?上田裡去捉水耗子?那屋塌了就讓它塌著?往後不住屋,不睡榻了?”
“睡!當然得睡!不住屋,不睡榻,咱還能往洞裡鑽不成?可這屋一時半會兒也砌不成,再說了,咱各家窮得叮噹響,哪有銀錢再砌房呀?當然,房咱一定得砌的……這不?咱們不就是想著長茹本事大,想著找長茹來幫一幫咱們嘛!”那人看著趙長茹,一副懇切的模樣,“長茹哇,你可真得幫一幫咱們,你本事大,屋子塌了,還能領著全家上縣城裡住,可咱們比不得你,咱沒那本事,咱當了一輩子的泥腿子,往那縣城裡鑽不動,沒了地種只能餓死。咱們鄰里鄉親十幾年,往前如何咱那日在你家院子裡,也都把話說開了,這十幾年同村的情誼,長茹你可不能不顧咱們,撇下咱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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